人群中有人诧异道:“女子?怎会又有这样一个女子?”说书人却不再说下去了,慢条斯理捧个小茶壶润润嗓子,听的人自是明知其意,于是有几个人摸出铜钱扔了过去,叫道:“快说快说。”
说书人这才说道:“要说这女子,听那传言说来,却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知道她什么来头么?”说书人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据说她原本是陕军军师,陕军统帅李三娘子初遇她便觉其人生有异象,绝非常人,于是厚爱有加,留她在军中,后来不知何故,这女子与李三娘子反目,投了王世充,而且还带走了一直人马,这女子就叫陈默。”
裳儿在一边听着,若有所思,忽然张口叫道:“喂,说书的,跟我走。”说书人愣了一下,裳儿从衣服里摸出一粒碎银扔给了他,说道:“走吧,说得好还有赏钱。”
裳儿把这说书人带去见了李秀宁,叫他把这些事说给李秀宁听,李秀宁见是说书人,只当裳儿叫来给她解闷的,当即便摆手道:“叫他走吧,我没那心思听说书。”
裳儿急忙说道:“你先听了再说吧。”她说着,给说书人使了一个眼色,说书人急忙说了起来。
说到洛水一战,说书人道:“那李密见有伏兵,急忙传令撤退,哪知撤出不足一里地,身后又被一支兵马拦截,李密只好转身往南而去,谁知就在此时,陡见眼前一片寒光,李密大惊失色,急忙勒马看去,就见眼前一片银光闪烁,银光中却是一名女子,头戴银盔,身着银甲 ,手中一把宝剑寒光闪闪,一剑向他当头砍下。”
说书人说的绘声绘色,李秀宁听着渐渐陷入了沉思中,从陈默走后她一直落落寡欢,难得开颜。李密兵败洛水的事情她早已知道了,李密打败后,无路可走,只好归附了李家,王世充进驻洛阳,基本掌握了南方大局,但是这其中细节,李秀宁并不知道。
“且说这女子,眼似点漆,眉如墨画,肤白如玉,恍如画中仙子一般美貌,李密一见此女立时大吃一惊,要说为何吃惊?是因为他当即便认出了这个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数月前洛阳盛传的那个噬心的妖女,此女名叫陈默,一身本身诡异莫测,手中那把剑更是奇异,就连在在江湖上数一数二,一身横练功夫的死不休也死在了她的剑下。”
说书人摆个架子,一手握响板:“李密叫一声不好,拔马就要回去,就见那女子身轻如鸿雁一般,从他头上掠过,落于马前,说道‘李密,你还不束手就擒?’”
李秀宁忽然摆手道:“后面不用说了,我都知道,说点别的吧。”
说书人一愣,随即说道:“陈默带的军队投奔王世充后,别树一旗,只说只为王世充办事,并不受命于王世充,这次在洛水大败李密的便是她这支军队,这支军队现在日渐壮大,军纪严明,训练有素,许多人都肯投奔她而去,因为她给的饷银多,当了兵后家中女人只要年轻的也能随军,一样拿饷银,许多大姑娘小寡妇也千方百计想找她军中当兵的人做相公,王世充有她助阵,声势大振,许多盗寇也纷纷投奔而去,如今这南方,全是王世充的天下了。”
李秀宁默然不语,裳儿说道:“小姐,这个陈默我看是铁了心要跟你决裂的,亏了你还天天惦记着,她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
李秀宁还是默然不语,裳儿跺足道:“你看你,平时干脆果断的一个人,怎么一说她就犹犹豫豫,没点主意呢?”李秀宁轻叹道:“你不懂。”
李秀宁轻叹着说道:“她说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我都可以完全信她,你说她能信么?”
“这……我哪里知道……”裳儿犹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天色阴沉沉的,天空中飘着一些细雨,南方的雨多湿气重,到这时候又阴又冷,冻得人直打颤,山林深处,几千人聚在这里,冻得直跳脚,在这种细雨绵绵的天气里,火又升不起来,喝酒取暖也只能顶的了一时,过了酒劲比原先还冷。
这些人跺着脚,咒骂着寒冷的天气,一边不断的向远处张望,有人问道:“今日要见的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迟迟还不出现?”
“说是那支雇佣军的军主,姓陈名默,就是早先洛阳盛传的那个杀人噬心的妖女。”
“到现在还不见人,好大的谱,老子不等了!”
正在议论中,忽然听到一片马蹄声传来,这些人纷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支骑兵向这边过来,隆隆的马蹄声中,一列列队伍整齐划一,一个个骑兵在细雨中都带着一脸肃穆,挺腰拔背,极为精神。
哪些人正在诧异中,那对骑兵已经到了近前,领队喝一声:“停!”所有人立刻齐刷刷停住。早已奈不住性子的一个人喊道:“你们便是雇佣军的人?你们军主呢?”
领队回道:“军主稍后便到,诸位可想好了?”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且等她来,先要问问她。”
“问我什么?”
一个声音忽然传来,清脆的女声在这所有人都是男人的地方格外清晰。所有人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刚才那队骑兵齐刷刷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来,路上一面旌旗在空中招展,旌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陈字,旌旗下,是一名一身银甲的女将坐在马背上。
此时陈默正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些人,目光带着一些不羁,嘴角一抹冷冷的笑意,一只手肘撑在马颈上,懒洋洋的歪着,说道:“王爷本叫我剿灭你们这些人,我只不过心存仁厚,所以才特地邀你们相聚,给你们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