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治民,颜肃之不放心,领肥缺,颜肃之不开心。只有做言官,就是嘴炮,而天下嘴炮SSS级的BOSS,是颜肃之他闺女。只要颜神佑在,这些御史,吵起架来就翻不了天。
扰攘数月,颜肃之亲自考较了天下县令,淘汰了二十三个不合格的,提了十二个优秀的,又将六郎先前取中的三十余人统统放去做县令。自觉人生圆满,打发地方官回去工作了。
自此,天下一统,太平安乐。新宫殿也十分宽敞,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连亲妈都特别慈祥,颜肃之的人生,颇觉圆满,开始准备给儿子娶媳妇儿了!
颜肃之与唐仪两个头挨头,商量了好多天,又合力与政事堂吵了许多架,终于确定了太子纳妃的步骤,就等着吉日一到,结两姓之好了。
岂料晴天一道霹雳,霍白那里来了急报:“雍州旧兵有异动!”
与此同时,颜神佑也接到了舆部线报:有人持太尉的令牌,一路往西奔雍州而去,看起来,像是吏部左侍郎楚攸。
天下一统,不止是书同文、车同轨,在这两样之前,乃是天下道路、关卡都收归朝廷管!没有文书走不了,一般的京官根本不可能擅离京城。
确认是不是楚攸,办法也很简单,大家都是亲戚,颜神佑跟山璞一道去求见也就得了。楚攸的孙女儿是她的未来的弟媳妇,走动一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山璞到了,楚攸应该出来相见的。没想到太尉府那里,却只有楚丰在家。
颜神佑很是好奇:“怎么不见侍郎?”
楚丰道:“他这几日告假,去城外散心去了。”说这个话的时候,楚丰掌心都是汗。在听到有人说“你儿子准备跑到雍州去搞个独立王国”之后,紧接着,全天下最能闹腾的女人来登门直接问他儿子的去向,就算是真神仙,他也绷不住了——颜神佑实在是凶名在外,杀人如麻的。
颜神佑便不再追问,跟楚丰夫人闲聊了好一阵儿,才告辞。一出太尉府的大门,就火速入宫:“阿爹,楚攸不见了!”
楚丰在家里,却在盘问齐凭:“你说大郎阴谋割据雍州,可有证据?他好好的做吏部侍郎,为何又生出这等寻死的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真的分地啊!
好像开国之后不久通常都会有人(还有一些是开国功臣)谋个反什么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照说应该见识过开国时的武力值了,怎么还敢反呢?
更奇怪的是,前面一堆堆谋反被拍死的前车之鉴,史书上写得明明白白的。等下一朝开国的时候,又特么冒出来谋反的了……
☆、290·一群坑爹货
这时节闹独立,不是寻死还能是什么?
楚丰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儿子要潜逃回雍州去谋反。说是要割据雍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要抢皇帝的地盘儿,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类似的事情他在几十年前搞过一回,那时候的朝廷虽然兵强马壮,但是穷得要当裤子、门阀也不肯出力,打不起来。现在的朝廷可不一样,旧族势力受到了沉重打击,朝廷暂时周转有点困难,可是握着盐铁之利。更重要的是,整个国家的权利结构都在发生变化——权利在集中,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高效地调集人力物力财力,没等战争把财政拖垮,朝廷已经重拳出击打赢了。
抛开这个原因不谈,颜肃之对楚家是相当优待的了。公平地说,楚攸不得封爵,只做国公世子,是他自己作的。除此而外,楚源封侯,又做刺史。家中几代联姻帝室。连分庄园,都分了挺大的一份儿——亲戚里,比姜家得的都多。
在这种情况下,楚攸还要叛逃,真是鬼迷心窍!
所以楚丰不肯相信,他的儿子怎么会这么蠢?!
亲爹都想不明白的事儿,齐凭就更不明白了:“这个我就真不知道的,想来大公子不是这么糊涂的人,可是我真的亲眼见到了密信呐!”他是真的确认了之后才逃过来告密的。
想要响应起事,总要有提前朝廷联络的。齐凭因为是楚家旧人,虽然现在在养老,还是被找上了门儿。来人拿着楚攸的书信,险些将齐凭吓得心脏骤停!他是个有成算的人,当时装成没事儿人一般,说一句拜祭一下父母,脚底抹油,飞奔过来跟楚丰告密了。
楚丰才是他的老板呀!肯过来通风报个信儿,已经是他对楚家感情深了。否则,他就该跟颜肃之告密去了。
齐凭也不是没城府的人,与楚丰这只老狐狸凑一块儿,死活没参透楚攸这是为什么。楚丰确认了书信是真的,问齐凭:“我这便命人去追他回来!若是追不回来,当如何是好?”
齐凭苦笑一声:“明公难道不是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么?”
唯有大义灭亲而已。
楚丰道:“我只盼是一场误会。”一面说,一面命人赶紧去追楚攸,顺便叫楚攸的儿子过来。不多会儿,便有管家带着楚攸两个小儿子来了,三个正在壮年的……失踪了!
楚丰神色变幻不定,看着两个小孙子,一声长叹:“冤孽!”命将这两个小的带到夫人那里抚养。再问齐凭:“这里面,真不会有什么误会么?”
齐凭反问道:“方才公主亲临,可说了什么不曾?”
楚丰脸色大变:“难道?!”
齐凭道:“我也说不好,不过,这个公主从小就机敏,千万不要是她察觉了什么不对,过来试探的。明公,还是做最坏的打算吧。说不定……公主此时已经在大明宫了。”
楚丰:……
太乙真人是个狠得下心的人,虽然没有搞明白大儿子为什么抽风,但是既然已经抽了,就要把危害降到最低。楚丰果断地道:“你随我入宫,面圣!”
齐凭慨然道:“责无旁贷。还请夫人入宫,求见太后。”
楚丰绷着脸道:“好。”
楚丰夫人自颜神佑走后便有些心慌,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多年的经历告诉她,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也许,与她的长子有关。
等楚丰与她说了事情,催她去求见楚氏的时候,夫人慌道:“大郎……还有救么?”
楚丰道:“能问出这个话,你说呢?”
夫人的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流:“一点儿救也没有了么?我不求不问罪,能不能保他一条命下来啊?哪怕要流放,哪怕要倾家荡产……”
楚丰焦躁道:“我的命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呢!去见娘娘,万不可说什么求情的话,只管请罪。”
夫人哭了一阵儿,情绪稳定了下来,一抹眼泪,叹道:“也是他自己找死。好在……还留了两个孩子下来。”
楚丰道:“这些一个字也不要提!”
夫人道:“知道了。”
夫妇二人也不严妆,布衣芒鞋,入宫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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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面,颜肃之没有通知政事堂,召长子、长女、哥哥、弟弟,一块儿来讨论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