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从头开始学习,学习一个正常本丸应该做的事情,还有远征,锻刀。
算起来,这个药研是他锻出来的,第一把属于他自己的刀。
可是他自己还是放下不下那个药研曾经做过的事情。
他已经在努力的去接受这个药研藤四郎了,可是他在看见这个药研的脸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带着温和笑容说出伤人的话的药研。
迁怒是不对的。
他这么对自己说,就把他当成普通的付丧神吧,不需要亲近,也需要疏远,就安静的当个普通的付丧神就可以。
其他的也不需要。
就算留在了这个本丸,立花澄依旧对审神者这个职业没有什么好感,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第一个本丸是黑暗本丸,遇见的付丧神都是黑的可以滴出水的黑心货。
他理解这些付丧神受到折磨而对审神者充满敌意,不管是理智还是感情都告诉他,他是不能原谅他们的。
刀解已经是他对他们的最后的仁慈了。
如果不是看在他们没对加州清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早就把剩下的付丧神直接碎刀了。
要知道和刀解不同,碎刀之后,就是真的无法回到本源,成为时空中漂泊无依的灵魂,能够回到本丸的情况几乎是少之又少,而离开了稳定的空间去了充满了危险的空间裂缝,以付丧神的能力,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只希望他们回到本源,能够忘记曾经经历的痛苦的过去,从新开始,也许会被一个温柔的审神者锻造出来,又或许开始另一段悲惨的人生。
可是这些都已经和立花澄没有关系了。
他手上的念珠被摘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上面的金色光芒已经不见了,就像一串普通的念珠,可是的确是这样普通的念珠,保护了立花澄。
立花澄打开了刀帐,属于数珠丸恒次的画框,已经消失了。
这振刀已经死了。
也许是碎刀了。
对于这振素不相识,可是却保护了自己的刀,甚至为了这座本丸牺牲了自己封印了刀解池,立花澄的感官无疑是复杂的。
在经历过像鹤丸国永这样的暗堕付丧神,数珠丸恒次这样的付丧神,简直就是刷新了立花澄对于付丧神的认知。
大概也是因为数珠丸恒次的关系,他才愿意重新开始,而不是直接回到现世。
接受这座本丸,成为新的审神者。
和这些刀在一起。
暗堕的付丧神和普通的付丧神,果然是不同的。
今天的这些刀剑们,和暗堕的刀剑们完全不同。
那振名为石切丸的大太刀身上,甚至有着淡淡的神力。
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其实是能看见石切丸在万叶樱下的小小的身影,他对着树,似乎在说什么。
立花澄扭过头,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文件上。
他看了文件半晌,猛地合上了文件。
好烦。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耐心写着报告,然而写出的字却歪歪扭扭的,一点也不好看。
所以,为什么不能用毛笔写字。
过了很长一会,在立花澄准备直接撂挑子不干的时候,压切长谷部终于叫人来吃饭了。
他的神情有些窘迫,看起来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手艺有限……”压切长谷部看起来很是羞愧:“没能为主公带来美味的饭菜!”
他现在对付丧神做的饭有点心理阴影,他想了想,还是跟着压切长谷部去了食堂。
石切丸还有一期一振药研已经在等着了,他们身前的桌子上摆着碗,如果只看卖相的话其实还不错,可是压切长谷部说的,不是很美味。
立花澄不是太介意饭菜味道有多难吃,他比较在意,饭菜里有没有毒。
可是不管怎么看,新生的付丧神都不会对他下毒的,立花澄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身边左下手位坐着压切长谷部,右下手位坐着一期一振。
“长谷部先生。”立花澄瞅了眼饭菜,用筷子夹起了米饭,上面还放了一块鱼肉,立花澄夹着这块米饭对着压切长谷部送了过去。
坐在一边的石切丸试图用袖子挡住长谷部再次疯狂樱吹雪的樱花瓣,不让樱花飘到自己的碗里。
压切长谷部手有点抖,激动的好像要哭出来似的,他膝行蹭到立花澄面前,张开嘴吃下了那口饭。
立花澄看了他一会:“长谷部先生,好吃吗。”
“主公大人喂食的饭菜!非常美味!”压切长谷部感动的要哭出来了,他艰难的维持着自己的影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可靠一些,可是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一边嚼着饭菜,一边努力的让自己吐字清楚。
看来米饭和烤鱼没有毒。立花澄思索道,他把自己桌子上的每样饭菜都给压切长谷部夹了一点吃了,甚至用勺子舀了味增汤喂压切长谷部喝了。
真的是要激动的哭出来了。
石切丸苦恼的护住自己的碗,有些头疼。
虽然明白压切长谷部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可是也太激动了点吧。
一期一振看着,手有点痒痒的。
不是想给压切长谷部喂饭,而是想给审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