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能猎熊,向来武艺有很大进步。”余柏林道,“我们切磋一二吧。”
封蔚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听到他和恶(饿)熊英勇大战三百回合,不是应该狠狠夸奖吗?为什么会是这种发展?
封蔚立刻往椅子上一倒,有气无力道:“其实我还是受了点伤的,现在浑身乏力。”
余柏林嘴角一抽,伸手握住封蔚一根胳膊,就往外拖。
“长青、长青啊!我真的受伤了!不骗你!不信我们找个大夫看看!”封蔚忙道。
余柏林停下来,转头道:“好。”
封蔚:“……”真要找啊?
守在一旁的小厮笑眯眯的真去请了王府里供奉的大夫,大夫捋了捋胡须后,道:“大概是闲出病来了吧。要喝药吗?”
封蔚:“……”这老头好讨厌!
余柏林微笑道:“请大夫开药吧。”
大夫点点头,拿起毛笔一阵狂草,有病治病无病养身啊。
封蔚:“……”我并不想喝。
可是在切磋和喝药中,封蔚苦哈哈的选择了喝药。
他不一定打不过余柏林,但他总是不忍心还手,只能被追的满院子跑,很丢脸好吧。
所以,还是喝苦药汁子吧。
虽然那老头很讨厌,但开的药方喝了向来很管用。
余柏林见封蔚乖乖喝药,心中一些因为封蔚自己故意去遭遇危险的愤怒也就消散了。
他已然明白自己对封蔚或许倾注了太多主意,光是因为封蔚屡次让他心思不宁,就超过他对自己的把控了。
但现在已非前世,他不用担心会有人居心不良的接近他——居心不良的接近封蔚倒是有可能,他这个寒门小举子何德何能?
所以,封蔚对他好,他也就报以好就成了。
至于未来的事,未来再说。能多活一世,本就是白捡的。就算不事事顺自己的心意,也要活得潇洒自在一点。
封蔚喝了几天苦药,大夫说“痊愈”之后,他便又活蹦乱跳了。
因余柏林畏寒,封蔚便把熊皮只送了一半进宫,留下一半给余柏林铺床。狐狸皮也封成了大袄子,披在余柏林身上。
余柏林本只想要几张兔子皮。除了珍贵程度的差异之外,狐狸皮不一定比兔子皮保暖。可封蔚说狐狸皮更称余柏林,私下让人用余柏林的尺寸做了衣服。
封蔚长得比余柏林壮实,整个人比余柏林大一圈。余柏林若不穿,这衣服就浪费了。
封蔚在白色和红色之间犹豫了好久,最终决定给余柏林做红色的皮袄,连领子都是大红色的。
红色的皮毛不够,封蔚还去外面买了一些。
余柏林平时喜穿素色,气质上也给人一种淡雅君子的感觉。现在偏偏少年裹上了大红色的艳丽皮毛,整个人也显得明艳了几分。
“过年还是该穿的喜气一点。”封蔚摸摸下巴,觉得很满意,很好看。
于是他自己又去买了许多红色皮毛,给自己也做了一件。
结果一穿到身上……
某日张瑚跟小师弟喝酒时用恐惧的语气道:“德王最近爱穿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像是从血海里走出来的一样,满身血煞之气,更加骇人了。”
张瑚拍了拍胸口,道:“德王未曾上过战场便带着如此血腥气,若将来某日上了战场,估计京城又会多一个让小儿止啼的人物了。”
余柏林默默端起酒杯,遮住了嘴边的笑意。
不知封蔚是否知道别人对他衣着的评价?
第 36 章
临近年关的时候,宫里早早的封了笔,放了假,封蔚却少有在王府的时候。
紧张了近一年,他们一家人也该好好团聚团聚。
余柏林推辞不过,去张岳家住了几日,结识了不少张家的人,又见到了季家的人。因张家是个大家族,平时虽然各过各的日子,到了年关,远近亲戚拜年来往的可就多了。
余柏林在家里闲散惯了,又被封蔚养的精细,到了老师家,事事都要端着装着,分外不自在,没住几日就找借口回去了。
张岳也知道自家人多口杂。只是担心余柏林年纪小,大过年的受不了冷清。现在看着余柏林更加习惯冷清,便也就不再提起让余柏林在他家过年的事了,只让张瑚对小师弟多上点心。
张瑚一直对余柏林很上心,自然满口应下。
余柏林回家之后,王府众人居然有一种心理踏实了的感觉。
王府主人去了皇宫里,基本不回来。只留下下人在府中,哪怕人还是那么多,总觉得没了主心骨,再多的人都觉得没人气。
余柏林一回府,王府的人走起路来都轻快几分。
这伺候惯了人的人,没了伺候的人,就浑身不舒服。
在封蔚潜移默化下,王府俨然把余柏林当做了第二个主人。
再加上封蔚对俗物不太上心,每当下人来禀报王府及其他事时,就忍不住把事情往余柏林身上推。
余柏林只给出建议,但封蔚那懒货根本不动脑子,直接按照余柏林建议来做。
余柏林最开始说的很含糊,封蔚照他说的吩咐下去,弄得下面的人一个头两个大,不断诉苦。
封蔚也懒得想,便又来问余柏林。
后弄得余柏林也无奈了,干脆帮到底了,就当自己住在王府的工作,给封蔚当幕僚当长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