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自己登基七年了,二十六岁了。
那么阿宴呢?
昭武帝想起阿宴,心间泛起一股绝望的味道。
此时的她,若是也在这个世间,应该是二十九岁了,二十九岁,她和沈从嘉还没有彻底断了情分呢,偶尔间,她会进宫去见凝昭容。
抬起手来,撑着额头,昭武帝平生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会胆怯。
他有些怕了,怕去见阿宴,看到她恭敬地跪在自己面前,乌发秀丝间那隐约的一截颈子。
闭眸良久后,他终于召来贴身暗卫,默了很久后,吩咐道:“去沈府,打探下沈夫人的境况。”
这话一出,暗卫恭敬地道一声是,不过心里不免觉得诡异。
若是让他去查沈大人也就罢了,那可是当朝宠臣,可是却让他去查沈夫人?
莫非,外间传言昭武帝和那沈大人乃是短袖之好,这竟然是真的?
想是这么想,暗卫还是恭敬地退下,然后纵身前往沈府去了。
此时大太监进来,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是否可以用晚膳了。
可是昭武帝,或者说容王,哪里有心情吃啊。
他铁青着脸,摇了摇头,道:“摆驾岫安宫。”
如果他没记错,岫安宫是此时应该为凝贵妃的顾凝所住的宫室,如今他还是先去见见她,顺便探寻下这辈子的种种情况吧。
一路走到了岫安宫,昭武帝想起这辈子的那凝贵妃,再想起下辈子的凝昭容,眸中透出厌烦。
不过他还是跨步,走近了岫安宫的大门。
而此时,阿宴刚刚设法进了宫,经过了凝贵妃的应准,前去进岫安宫见她。
于是一个刚苏醒过来,脸上清冷到萧杀的帝王,就这么和那个急匆匆赶来,受着夫君嘱托,忐忑不安地进宫见贵妃妹子的阿宴,碰面了。
阿宴是万万没想到,怎么那个据说躺在榻上一整天的昭武帝,竟然此时就这么肃着脸站在那里,一双深冷的黑眸怔怔地盯着自己瞧,那个样子,倒是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
她一惊,想着这昭武帝是怎么了,莫非自己哪里错了?
当下忙跪下,向这帝王请安。
☆、177|174.173.168.167.9.10
这长随大师看了容王一般后,终于笑道:“殿下,你真得不放?”
容王垂眸淡道:“不放。”
长随大师摇了摇头,道:“既如此,殿下可否容我小住几日?”
容王望着长随的眸中淡漠如水,不过长随大师却感到了他平静眸子中的防备。
长随大师无奈地道:“你若是连收留我都不愿,那我还是走吧。”
容王抿起薄唇,淡道:“不必,你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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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对于家里莫名多了一个人的事情,并不知道。
因为容王隐瞒得很好。
他派人暗卫小心谨慎地守在长随身边,不让他有半分接近沈从嘉的可能,同时命人将沈从嘉转移到更为隐秘的地牢中。
面对这个拥有神秘力量的人,容王也想过干脆杀死沈从嘉,不过令到口边,却没有说出口。
他已经杀死过这个人一次了,可是这个人却如影随行地缠着自己和阿宴,跟着自己和阿宴重活一世。
他开始意识到,杀死他或许并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面对若有所思的容王,阿宴也有所察觉。
有时候她和容王一起用膳,便觉得身边的人心不在焉,就那么定定地望着自己。也有的时候自己一觉醒来,发现容王根本没睡,却是在黑暗中静静地望着自己。
阿宴怜惜地伸出手,摸了摸他俊美的脸颊:“永湛,你最近怎么了?”
容王坚定地摇头:“我只是有些累了。”
阿宴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最近你确实有些忙,若是实在累了,那等你忙完,不如我们就回去燕京城吧。”
她总觉得,一切的异常仿佛就是从灵隐寺开始,或许容王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喜欢洪城。
容王点头:“等天气暖和些吧。”
阿宴此时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搂着他的胳膊坐起来,两个人抱着锦被在那里说话:“那日在灵隐寺遇到的登徒子,你如何处置了?”
容王垂首望着怀中的女人,稀薄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白净而精致的脸上,她长发入睡一般散在床上。
他轻轻将她揽住,低声道:“你怎么好好地问起这个人来了?”
阿宴蹙眉:“只是随口问问。”
容王抬起手来,用拇指摩挲着她精致的耳垂,哑声道:“这个人到底没什么大错,关了几日,已经放了。”
阿宴听了微诧:“啊,竟然放了?”
容王挑眉:“嗯,怎么了,你还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