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仇,你生气地究竟是失去思夏,还是觉得我把你拖下了水,让你丢了脸。"
"小翊,我以为你会好的,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我没想到!"他欲言又止,但还是接着说:"你必须看清,我们,两个大男生,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这个社会不会认同,人们不会认可,所以,我不会喜欢你。"
"你就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
"你不在乎吗?那你为什么介意别人说你是私生子。我的心情就跟你被说私生子是一样的心情。"
"原来对于我对你的感情,你心中那么痛苦啊。"我很痛心,"那你为什么还要在我身边,对我那么好,你完全可以离我远远的,让我断了念想。"
"我说了很多遍,我只把你当朋友。"
"还是把我当你弟弟吧,舍不得离开,毕竟那么爱你弟弟!"我故意用嘲讽的语气说。
"你到底明不明白,只要不做恋人,我们可以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呵呵!"我苦笑一声,"我也从没想过要和你做恋人,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而已。"
"可你的感情恶心到我了。"云仇大吼一声。
"真的那么让你困扰吗。"我忍住心中所有的波澜。"那真是对不起了。"
我默默的摇走轮椅,强忍住泪,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了,哪怕我只是想陪伴他,也让他恶心了。
云仇没有像以前一样追上来,恐怕这番话他早就想说了吧,我给他带去的麻烦,困扰。
到校门口的时候,司机把我背上了车,全程我都默不作声,也不想哭,只是觉得很讽刺。
果然,自作多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何况还是遭到世俗厌弃的感情。
☆、心境变了
云仇和我彻底几乎断了联系,他再也没来找过我,我也不敢去找他,上课我也没见过他。邵北楠也不知在忙什么,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来过我家。
只有偶尔会见到东木,东木也变得更加寡言,想问问他和邵北楠的事,可想想自己,自己的事都理不清。
我看到过云仇几次,可他就是见了我就像躲瘟疫一样的躲。我看到他又去找思夏,可思夏只是甩了他一耳光。
那些流言又向我袭来,我无从躲避,只有承受着。
我开始陷入无边的孤独,原来,我一直都是这样孤独。
我一闭上眼睛之后,就会看到那些人,用鄙夷的目光,指着我,嘲笑我,是个私生子,是个同性恋,我看到云仇也在人群中,和他们一样笑我。
我失眠了,一个姿势躺久了,连翻身都做不到,我开始嫌弃这样的自己,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一晚失眠,我不以为意,,两晚失眠,我开始有些憔悴,,持续了一个星期后,我无法忍受了。
在放学的路上,我到药店买了助于睡眠的药,每天晚上,不吃药我根本无法入睡,刚开始,有用,可后来也没用了。
我总觉得身体莫名的疼痛,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疼,时常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背上爬一样难受。脾气也开始变得暴躁。
我惧怕人多光亮的地方,喜欢在昏暗的角落待着,总是待得忘了时间。
姐偶尔来看看我,却总是和我寥寥说几句话就离开了。然后又留我一个人孤独,也不知是我真的孤独了,还是心孤独了。
我喜欢跟妈说话,她只会静静地听我说,多么好。
我也开始急剧消瘦,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爸来看我,我们竟平静的吃了一顿饭。
我已不想和他争吵,因为没意思,无论我怎样跟他吵,我妈也不可能回来了,是看淡一切了吧。
就这样过去了半年,我和云仇真的彻底断了联系,我吃安眠药的剂量也越来越大。邵北楠很少来找我了,不过听姐埋怨,他好像总和他爸吵架,一吵就彻夜不归。
而且他居然自作主张在外面买了一套房子,一个人住着,不回家,也很少去上学。
只有东木傻傻的,来找我的次数多些。不过他来找我,总会问我"陶翊,我哥到你这来过吗?"看来,他不只是来找我的。
邵北楠到底怎么了,我不知道。
云仇和思夏怎样了,我也没法知道。
姐还是傻傻的总跟着邵北楠转。
东木好像搬到了邵家,但却并没有享受什么少爷的待遇,反而是被冷嘲热讽。
这个世界好像多我少我并不重要,只有我妈在乎我,可她却走了。
在学校回家的路上,又碰到了李窦他们,他们已经习惯见到我就要嘲笑一番。我也变得无动于衷。
在他们走后,我看到我妈向我走来,并安慰我,我知道,只有她才是真的在乎我,然后我们一起回家,我总幻想和妈在一起生活,我吃饭会让仆人准备两副碗筷。
妈会送我去上学,她会说"小翊,你又长高了。""小翊,多吃点。""小翊,要认真听课啊。"只有看到她,我会是安心的。
这一切在别人眼里,并没有异样,我也认为没有异样,只是我妈回来了。我想到云仇的时候,我会在手臂上划下深深的一刀,然后心就没有那么痛。我想到别人的刻薄的话语时,我就会在手臂上加一道伤痕,心里就没那么在意了。
许久未见的邵北楠居然约我出去玩。他还约了几个女孩儿,我们去了海滩上,他们玩得很开心,我却并没有,只因腿不方便。
于是我坐在远处和妈说话。妈笑得很开心。她走向海的方向,我摇着轮椅追赶她,我也玩得很开心。我们追逐着,邵北楠却叫住我"小翊,你跟谁说话呢?"
"干嘛告诉你。"我回了句。继续摇着轮椅和妈嬉闹着。
邵北楠自知无趣,也不管我,看妈跑的很快,跑向了海中,我也飞快地追赶,我全力摇动轮椅,直接一口气冲向海中,然后轮椅侧翻,我沉入海中,一切如我所料,我大口大口的喝着海水,却并不痛苦,因为我看见妈在对我笑,我就快要触碰到妈妈的怀抱了。
我也笑了,不理会外面的喊声。在喊声中,我渐渐失去意识。
邵北楠潜入海中,找到了我,将我救起,把我背回海岸,其他人喊着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