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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_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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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皇兄打算何时出发?”苏恒开口问,“若能再呆数日,晏如霜自医书上新学了桃花酿酒,看看是否比得上你那勾引馋虫的桂花酿。”

  “不急,鬼市门开了,我们才好入内。”

  苏忏深深反思自己是否太易看穿,先是洛明,后是阿恒,一个个尽想着用吃喝拴住自己,可自己还屡屡上钩,这陋习当真要不得啊——苏忏想着,又啃了一口桃花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停电,没法更新,所以把前章修改了一下,发现了好多错处,重复的、错别字、词不达意囧……最近更的太急了,对不起小天使们了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夜色如水,晦明参半。

  向来不用睡觉的谢长临守在门外,他一双眼睛蓝幽幽的泛着光,二更初,四周寂静漆黑,导致玉衡一开门,吓得差点变回原形。

  “……魔主大人,收收你的神通吧,窗户口瞪着这双眼睛,当真怕吓不死你心上人啊。”

  卓月门没有口德,穿着他那一身红白相间的凤尾宽袍冷嘲热讽。

  “我不与你计较,”谢长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有阿忏,你有何人?”

  “天底下的美人都是我的,”卓月门眸色一暗,可嘴硬大概是所有鸟类的通病,戳的心肝疼,他还要说一句,“我坐拥锦绣山河,不耽于一人一木。”

  “所以我不同你计较。”谢长临好似听不懂人话般,自动忽略了卓月门接下来的挑衅和讽刺,只冲玉衡道,“阿忏可准备好了?瑶光呢?”

  “……”玉衡同情的看了谢长临一眼,估摸着魔主大人还不知道他话中这两人一个贪睡,一个爱玩儿,前者还没起,后者又在收拾他那一肚子的东西。

  “我进去看看吧。”谢长临又道。

  他这两天简直君子守礼,妖魔的劣根性让他恨不得每晚爬上苏忏的床,可一想到中途得过苏恒与卓月门这两关,这情致就自己先浇灭了一半,更何况苏忏的脸皮子还是薄,谢长临就算得偿所愿爬上床了,恐怕也是两条被子一道鸿沟。

  这么久他都等过来了,一两天,几个月只不过轻如鸿毛,压不垮曾经移山平海的心。

  苏忏倒是醒了,人呆呆的看着床顶,脸色有些发白,半仙之体也没抵过他一时的起床气。

  “阿忏,”谢长临唤了他一声,“二更了,再不起就赶不上鬼市了。”

  他其实并不在意赶不赶得上,只不过姬人与跟他还有仇未曾清算,若这次真是此人背后动了手脚,谢长临倒是乐于落井下石。

  “好,”苏忏应了一声,他精神恢复的也快,刚刚还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听见声音便自然而然的缓和下来,冲谢长临弯了弯眉眼,“长临,帮我束个发吧。”

  于是,还在外面风露中宵的卓月门恨不得掀了房顶。

  他眼前两人丝毫不知避嫌,一个洗脸,另一个就在跟在后面绑头发。谢长临显的有些局促和笨手笨脚,力气小了容易散,力气大了又怕扯痛苏忏——他薅人皮毛的时候,倒丝毫未曾想起这些来。

  “阿忏,”谢长临俯身在苏忏耳边轻声道,“我第一次帮男人束发,方才总觉得弄不好,现下倒是好了,可我想这么抱着。”

  妖魔的气息在苏忏的耳朵里轻轻吹了一下,所过之处泛起桃花粉,苏忏恨不得将方才的自己重新拉出来清醒清醒,那是妖魔之主啊!欲念之心既生,如何能静?

  “可我知道阿忏害羞,”谢长临流连的在苏忏耳垂上咬了一口,“罢了,我不急于这一时,我就要阿忏心甘情愿。”

  他退开一步,眼里深邃的蓝色于黑暗中澎湃汹涌,许久方才压制下去,“我等得起。”

  苏忏的心里猛地泛起惭愧来,恨不得现在就拉着谢长临进屋,跟他说,“来来来,我人间游历这么多年,没干过总也见过,扭扭捏捏才是成何体统!”

  可这顶多也就放在心里想想,苏忏连眼皮子都被谢长临那口气给吹红了。风花雪月说起来简单,苏忏却从千年前就是个撩了不负责的,仿佛千军万马都没红烛罗帐让他却步。

  “……”卓月门恨不得自己是个瞎的。

  “主人主人,”瑶光也终于鼓弄完了他的包袱,检查完毕后一股脑的吞入腹中,而后爬上他的专属位子,趴在谢长临头上对苏忏道,“主人,我要你给换个东西。”

  “哦?换什么?”苏忏问。

  “不说,”瑶光“咯咯咯”的傻笑,心情好似十分愉悦,“能让主人开心的东西。”

  清源后山的断崖经年不变的云深雾绕,山头上只有苏恒、沈鱼和晏如霜前来送行,后者还专门配了些金疮药,说是名贵药材所制,就算医不好妖魔术数,对刀剑水火之伤却有奇效,另外还能生发长毛,带着总有好处。

  苏忏谢过,自留了一瓶入袖中,剩下的都塞进瑶光的肚子里。

  “阿恒,这段时间你最好留在清源观中,就算要回宫,也得让鉴天署守着,倘若阴阳之气当真不能调和,你要先保无事,然后才能领黎民百姓渡过难关。此灾可延绵万世,远非救一城能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忏忽然道,他眉眼里略略有些悲伤,倒似当初拧禾生魂魄为灯芯时的模样,凛然决绝的有些拒人千里。

  “但你也放心,有皇兄在,不会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信皇兄,也得信自己,阿恒,你现在是大楚的帝王,就算不需要去做,你也得有这样的心思。”

  严肃的叮嘱一口气说完,苏忏这才缓和下了语气,他微微笑起来,如春风化雨,积雪尽消,他又道,“我知道阿恒向来比我会做决断,皇兄只是不放心啊……”

  “皇兄,”苏恒见不得他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赶紧给堵了回去,“家我看着,你远游归来它也毫发无伤,别操这个心。”

  “好,”苏忏不安分的手从她肩头一路摸到了头上,将堂堂大楚帝王的发冠揉的杂乱不堪,“那我走了……桃花酒给我留几坛,我回来要喝的。”

  “嗯。”苏恒叹了口气,当真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坛酒来的宝贝。

  她家皇兄的性子她了解,倘若这一去不是凶险万分,苏忏通常都是没心没肺的那一个,还老是报喜不报忧,忽然如此念念叨叨,不是打算一去不回,就是准备在别处安家落户了。

  苏恒现在倒宁可是后者——至少还有再见之时。

  符纸在苏忏指尖化成一把开门的钥匙,后山便是联通六界的大门,苏恒与沈鱼目送着三人背影消失在薄雾当中,不多时皓洁月色便被阴云笼罩。

  此夜漫长,才刚刚开始。

  三更未至,黄泉道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听说黑塔顶层开放的消息,特地来一饱眼福的,这次仓促开门,竟比寻常中元节吸引了更多目光。

  谢长临一到,人还没有现面,骨子里的危机感先让这一干人等让开条路来,苏忏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般待遇,生生觉得抱上了条好大腿。

  “阿忏,你感觉到了吗?”谢长临低声询问。

  纵使鬼市的朱门尚未有任何动静,但周遭压抑感却挥之不去,与寻常死气不同,这种感觉里有非常疯狂的部分,几乎有成魔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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