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老娘可没有舔着脸往上凑的爱好。”
……
俞庭君回去的时候,直接让梁望平帮他把车开过来了。梁望平是他大哥的副官,平日也帮着处理些琐事。他这么麻烦他心里也过意不去,但面上也只打了声招呼。有些事儿,嘴上说没意思。
夜晚的风有些冷,夜空有些寂寥。他一个人靠着车门,沉默地在那儿想事情。
瞿步青出来时看见他,走过去对他微笑:“还没回呢?”
俞庭君说:“晚点儿回西郊。”
“你现在在那边也有自己分配的房子了,不必日日往这边大院赶,我啊,还得和几个老人凑一块。”瞿步青住三部大院,在司令部大院的东边,离这地方不算远。俞庭君以前也送过她,她这人没事也会找点事情说,所以,嘴里抱怨不定是真的抱怨。
她在扯话题呢。
但是,俞庭君真不耐烦应付她,甭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过这些年在部队里磨了段时间,性子虽说没怎么变,耐性也见长了。他就由着她说,低头抽自己的烟,也不表态。
瞿步青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憋气:“听说你在南地儿正经处了个女朋友?我真纳罕呢,那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你俞四公子上心?听说你为了她差点把整个杭州城都翻过来了,结果人家跟别人跑了。”
“你听谁说的?一帮闲着没事儿干的,除了嘴皮子磨磨没别的事儿了?”
他语气不耐,和平时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大相径庭,瞿步青不由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真被我说中了?嗳,你真上心呢?我跟你说,咱这圈子里的人啊,玩玩没事,大家都玩,但你要上心啊,那就是个傻逼,被所有人瞧不起,当茶余饭后的笑料。”
俞庭君这时候才放下烟卷直起身来。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瞿步青不由站正了,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俞庭君这人,严肃起来也让人不得不正视。
“瞿步青。”见面以来,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儿叫她。
瞿步青下意识神经就绷紧了,做出警备状态。可是,他也只是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我的私事儿,你最好别议论。你也和他们一样无聊吗?”
她心有不甘:“你心虚吧?怎么,真上心啊?怕丢脸你就洒脱点呗,现在还念念不忘?我倒是好奇了,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天仙人儿?”
他听到她这话就笑了,因为她这话太酸。
瞿步青见他笑了,脸上也尴尬起来。她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在这个人面前,她那些引以为傲的涵养和耐性似乎都会失去。真不明白,他这个人虽然优秀,但是她身边这样的也不是独一份,怎么她就偏偏瞧上了他呢?还一瞧上就是这么多年。
俞庭君说:“那是我自己的事儿,旁人别瞎搀和。”
说完,也不等她应话,扔了烟蒂转身就走。
瞿步青气得在原地跺脚。
混球!翻遍这片地儿,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下章就有对手戏了。瞿……应该算女2吧,后期戏份较多,先露个脸。贺东尧正式下线,下卷男二为江玦,会逐渐加深他的戏份。
☆、第53章
贺东尧走的那天,嘉言去送了他。两人拥抱,像一对兄弟。嘉言目送他上了车,远去,心里有些叹息,更多的是为他骄傲,祝福他。
贺东尧是个直来直去的汉子,没有那么大花花肠子,他能说出那样的话,说明他是真的想通了。这么多年,其实他的感情也一直压在她的心头,割舍不了,回应不了。她是真的把他当兄弟,不可能真的那样断了。但是,她真的无法爱上他,尝试也不行。
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
之后的日子很平静,嘉言和几个师兄师姐一起做课题,闲暇时也去大院里看望杨教授。师母从外地回来了,把老头儿照顾地无微不至的,他都快翘起腿儿来了。
嘉言有时候想,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数十年如一日,那样相濡以沫,而有的人却要兵戎相向,别说爱情,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还是命运喜欢捉弄人?
这日天晴,星期六晚,后门街上停了不少车,不是家长来接,就是一帮大老爷们来接女朋友来了。好不容易有个假日,自然不能放过。
嘉言和刘舒、朱晴三人一早就准备好了,一起从东面林荫道出去。
到了校门口,刘舒伸张着脖子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又点儿苦恼有点儿懊丧的模样。朱晴问她:“你找什么啊。”
刘舒烦躁地跺着脚。
“邦——邦——”她身后传来两声响亮的汽笛,把她吓了一跳。刘舒霍然转身,顿时眉开眼笑,飞快地朝那辆宾利车跑了过去,笑着弯下腰:“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她低头看那车,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第一次觉得金属壳子的东西也这么性感。认识一个多月了,刘舒觉得他这人不耐烦交际,待人总不冷不热的,也不喜欢太张扬。她给他发短讯,他也不怎么回,有时候想打电话给他,犹豫几下都没能按下去。
她不敢,怕招他烦。刘舒的父亲是上海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母亲是一位检察官,家境一直都是比较优渥的。她人又长得漂亮,个性开朗,人也聪明,读书好,所以从小就有些傲气。但是,来了北京之后,她这股傲气就不由自主地收了。她有时候和朋友从那些戒备森严的军区大院门口经过,那些哨兵神色严肃,都不会看他们一眼,让人望而生畏,甚至都不敢往那里面多看几眼。
她的导师贺院士就是住在那里面的,有一次因为课业的事情去找人,因为没带身份证就被拦在外面,说什么也不让进。她在那边涨红着脸打电话给贺院士,打了好几个也没人接,好不容易打通了,那边说接领人还要半个小时才来领她。她就像个幼儿园小朋友似的站那等着,然后看着那些特殊车牌的车辆从她面前开过,畅通无阻地进去。
那时候,她忍不住就生出一股自卑感,不由自主地难堪。后来接领人领着她进去,绕过一幢幢灰色的家属楼,她在最东边一排楼下停下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朝南那一边那几排洋楼,忍不住就问那勤务兵,那是什么地方,怎么和这不一样?
那哨兵没仔细说,就说,都是首长们住的地方。可是,刘舒就觉得那地方是不一般的。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就仰着脖子站那里望过去,迎着有些刺眼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
原本,她只能在铁丝网外面远远地望着他,而今有机会可以和他独处。
刘舒觉得,这真是说不出的缘分和运气。这段日子,她别提多安分了,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样,和过往那些男的都断了联系,也不东约西约了,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
车窗降到底了,俞庭君在里面看着她,目光往她身后扫了一眼:“你朋友啊?”
“舍友。”刘舒笑嘻嘻地回答,趴车窗上,“不过,都没我漂亮。”
俞庭君低头哂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刘舒撒娇说:“你说要陪我去玩的,不会食言吧?”她问这话的时候有点儿忐忑,眼睛盯着他。其实她也觉得意外,这人本来就冷淡,不怎么参加各种应酬,他那个圈子里,人人都敬畏他,不过对他好像都有那么点望而却步的感觉,之前她就是随口一提,没想过他会答应。
他那时候怎么说来着的?抽烟抽到一半,望着前方出神,过了会儿说:“礼拜六晚吧,我没事,正好有几个朋友,约了一起聚聚。”
“那我带朋友成吗?”刘舒其实是存了那么点炫耀的心理。
“行啊。”他约莫是笑了一下。
得到肯定的答复,刘舒整个人都雀跃起来,跑回嘉言和朱晴身边说:“一会儿你们要叫人啊,可不能给我丢人。还有我两个闺蜜,都是上海的,我们再等等。”
“叫什么啊?”朱晴紧张地看着她。现在她也知道刘舒新处的这位身份不一般,她从小地方乡村出来的,现实里,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他们那一片的镇长。想到之后的事,腿肚子就有点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