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嘉言震惊地望着他。他以前,从来没有绑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此刻高深莫测的笑容很可怕,像昭示着一种未知的危险。她浑身的细胞都紧绷起来,如临大敌。
“怎么了?”他欣赏够了她害怕的模样,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戏谑地望着她,在她脖颈间吹了一口气,“我只是要给你上药,宝贝。”
嘉言分明不信:“上药为什么要绑着我?”
“怕你乱动呀。”
“你放开我!”她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他好心地给她解开。
嘉言得到自由,忙退到了一边,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个人,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不大一样呢。
俞庭君拍了拍身下的床垫:“过来,我给你上药。”
嘉言没有动。
他还是在笑,声音却放轻了些:“你不听话了吗?”
嘉言踯躅着,还是走了过去。
他欣慰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真乖。”
他给她细心的涂抹了一遍,嘉言觉得烦,推开他的手,坐地离他远了点。俞庭君在那边笑,弯腰倒在床上。她拿起枕头砸他,俞庭君躲开。
嘉言又拿起手机要砸他,这时候手机却响了。
嘉言低头一看,是贺东尧的电话。她没有马上接通。俞庭君却说:“接啊,怎么不接?东子心里指不定怎么惦记着你呢。”说着他就笑了。
嘉言瞪他一眼,犹豫着,还是接通了。
贺东尧的声音大声地传过来:“嘉言,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呢?我去你学校找你,你舍友说你不在。”
“……我……我回老家了。”
贺东尧马上兴致勃勃地说:“得,那我去找你。”
“不!”嘉言忙说,“不用了。”
“什么?”
嘉言说:“我已经在准备行李了,我要回来,我有东西落在学校里了。”
“哦,这样啊。”
“嗯,到了我联系你吧。”说着她就掐了电话,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般瘫软在床上。俞庭君过来抱住她,低头拨弄她的头发:“怎么不和东子说实话呀?”
“有什么好说的。”嘉言说。
“做我的女人很丢人啊?”他唇边有点儿讥诮,“还是,你打算脚踏两只船?”
“那我应该怎么说呢?”嘉言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情儿、还是别的?”
俞庭君默然。
下楼的时候,他看到白嘉言在厨房切西红柿,很安静的模样,眉宇间有些淡淡的清愁。也许是心不在焉,她不小心切到了手,献血就那么涌了出来,低落在砧板上。
俞庭君走过去,把她的手抬起来,含进嘴里。
嘉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俞庭君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发:“别这样好吗?嘉言,我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我们在一起一天,就开心一天。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说实话,我对任何人都没有信心,包括我自己,我不想做什么可能会违背的承诺。”
嘉言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如果有一天……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是分开,我会补偿你的。现在,我想试一试认真地和你相处。”他低头看着她,心里有一种声音在说:也许这个女孩是不同的。他和她在一起后,就没有去找过别的女人了,觉得很充实,没有很快就厌倦的感觉。
“你说真的?”嘉言看着他。
他点点头,低头把下巴枕在她的额头,吻了吻她颤动的睫毛。
虽然知道这个人可能就是忽悠她,嘉言还是忍不住欢欣雀跃起来。她让仆人去拿衣服,给他穿外套,戴上围巾,穿好鞋子,忙得不亦可乎。俞庭君提着她的肩膀把她捞起来,让她站直了:“别只顾着我自己,嘉言,你穿什么呢?”
她笑一笑,没说话。
俞庭君让张妈去房间里找一找。他给她买过不少衣服,不过都是夏装居多,冬装屈指可数。找来找去,最后只找到一件短款的浅灰色面包衣,配下面一条呢短裙,也挺可爱。俞庭君垫着下巴说:“你穿这样,还真像个未成年少女啊。”气得嘉言打他。
他转手给她套上一只白色的针织帽,把那些弯弯的头发往帽子里套。嘉言拨开他的手,又把头发扒拉出来,瞪他,说这样才好看。
俞庭君说,怎么样都好看。
她扑过去,他顺势接住她,抱着她在大门口转了三圈。然后,他放下她,说:“快过年了,我们去买点儿东西吧。今年我不回去了,我们一起过吧。”
“我要回去啊。”
俞庭君说:“你傻呀,我可以陪你回去啊。”
嘉言笑了笑,不说话了,任着他把她抱进车里。他车儿多,平时也不开那种特别张扬的,今日倒是挑了辆火红色的跑车,特别扎眼。嘉言摸摸侧壁,锃亮的,像打过一层蜡似的,回头对他说:“这也太刺儿了,你小心被交警重点关照。大过年的,大家都等着弄点小钱回家呢。”
俞庭君把钥匙转进钥匙孔,手伸过来勾她的头。
嘉言大叫“饶命”,嬉笑着趴到他腿上,蹭着蹭着就点着火了。俞庭君低咒一声,把车给熄了,按住她的肩膀:“干什么,还让不让好好开车了,啊?”
她就是笑,有点儿坏坏的。
“谁点的火,谁负责熄火。”俞庭君捏住她的脸,忽然觉得她这小狐狸样儿特别可爱,又忍不住捏了两把。
嘉言一个翻身,趴在他身上。
他捞起她的脸。这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就那么仰视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里,他顿时就有些受不了,右手摸进她的裙子里。嘉言有点儿慌乱,摇摇头。他怔了怔,想起什么,松开了手:“不好意思,我忘了。”
嘉言摇摇头,仰头亲吻他的嘴唇,碰了一下,然后马上离开。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对视。俞庭君看着她含笑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嘉言把目光别开,低头靠在他的怀里,他一遍遍抚摸她柔软蓬松的头发,将手指缓缓插入她的头发里,像要抓住什么,又不知道要抓什么,心里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仿佛在手里了,又仿佛不在,无端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