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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夫纲_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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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你?”甘从汝心下甚喜,心道新婚夜教导不通人事的小娘子如何洞房,也是趣事一桩。

  “……好,五郎可见过我送来的单子?”夏芳菲试探道。

  “不曾见到,但芳菲的心意五郎领了。”甘从汝想当然地把单子想成了嫁妆单子,因夏刺史说过嫁妆在半路上,直接送到岭南,便不多问。

  夏芳菲警惕地望着甘从汝,心道这人果然高深莫测,竟然试探不出他的真实心思,先由着甘从汝替她脱去外头衣裳,待只剩下里衣,不肯再脱,将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起来后,看甘从汝倜傥地斜躺在床上,便盖着被子,笔直地躺在床里头。

甘从汝觉得夏芳菲不够千娇百媚,但女儿家的羞涩展现的淋漓尽致,当下也钻到被子中,拿着手去扯夏芳菲的衣带,却见夏芳菲忽地反客为主牢牢地扒在他身上。

  夏芳菲紧紧闭着眼睛搂住甘从汝的脖子,陌生的雄性气息令她有些方寸大乱,“咱们……说说话吧。”

  原来是一直都想跟我说说话。甘从汝点了点头,拉扯被子,很是大度地决心满足夏芳菲这一愿望。

  “……这样的腱子肉,我能有吗?”夏芳菲拿着手摩挲甘从汝的臂膀,心叹原当这厮是小白脸,不想这肉这样结实。

  “你能有?”甘从汝不解夏芳菲的意思。

“……昔日,因为力气小了些,受了大委屈,险些就死掉了。”夏芳菲眨巴着眼睛,心道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贱、人若是还不露出一丝惭愧,那他就枉为人了。

  甘从汝并不知夏芳菲想叫他为昔日作为惭愧自责,立时义愤填膺道:“是哪个人敢叫你受委屈?我如今便将那人提来给你磕头认错。”说着,就掀了被子,要向外去。

  “……不,这个仇,我必要亲自来报。”

  “若是如此,去了岭南,我教你射箭。说来,山高皇帝远,去了岭南,那边民风朴素,你我定然会在那边乐不思蜀。”甘从汝重新躺下,提了夏芳菲一把,叫她依旧窝在他怀中。

谁叫你憧憬以后日子的?夏芳菲恨不得一口咬断唇边甘从汝的喉咙,只是,听着甘从汝憧憬未来也不错,至少他不会想到洞房那事上。可未来再无限美好,人总会回到现实,察觉到腰上一只手如烙铁一般慢慢地蠕动,心如擂鼓下,夏芳菲决心跟甘从汝把一切都挑明白,当下从甘从汝身边离开,嘴唇一动,就默诵道:“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

  她想,自己都做到这份上了,甘从汝总会开口跟她说一说曲江上的事,如此,她可揭开他是败类的真面目,他也可不必在她跟前做戏,为求活命,以后甭管他做什么,她只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前提,就是自己没先下手为强,把他给弄死。

女戒一出,正要逗弄小娇妻的甘从汝果然回忆起了初初在曲江上见面时的情景,枕着手臂,嘴唇略动了动,立时翻身出去。

  夏芳菲紧紧握着被子睁开眼,心道那贱、人终于装不下去了,不知他回来后,要用什么手段对付她,她且先将防身的东西藏在身边。想着,立时起身,拿了梳妆匣子里的尖长簪子藏在枕头下,为防甘从汝忽然回来,又原封不动地躺回床上。

新房外,守着的杨念之、张信之看甘从汝只穿着里衣出来了,赶紧迎上去。

  “五郎,怎么出来了?”杨念之赶紧问。

  “……她在背女戒,她可是……因曲江上的事……”记恨他?甘从汝心中略有些酸涩,坐在台阶上,疑惑道莫非早先种种,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可为何她先情不自禁地对自己投怀送抱,随后又疏远冷漠地去背女戒的?

  一丝悔意涌上心头,因这悔意,甘从汝有些不敢回房去。

  “一准是了!肯定是了!”张信之赶紧跟杨念之互递眼色。

甘从汝的心落到谷底。

  “七娘一准是在曲江上被五郎训斥了,她才矫枉过正,怕在新婚夜一时情难自禁,叫五郎看轻了。”杨念之道。

  张信之道:“正是如此,不然还能是怎样?想来,七娘定然情不自禁地失态了吧?”

  甘从汝点了点头。

  “想来七娘对着五郎,每每欲言又止吧?”杨念之问。

  甘从汝又点了点头。

  “这些,若不是对五郎爱之深,如何会这样?有道是夫唱妇随,五郎若是女儿家,得知夫君喜欢石榴裙,还不得日日穿着石榴红裙?”

“这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差别只在于,七娘知道五郎喜欢规矩的女子,才在德行上紧跟着五郎的脚步。哎,可怜七娘是个女儿家,寻常人家的翁媪,看见小夫妻两个感情甚好,拿着小娘子魅惑得小郎君不务正业、不思进取休妻,虽不在七出之条,可小娘子的娘家人也没话可说。七娘定是一怕五郎为她耽误了公事,二怕五郎嫌弃她太过不自重呢。”

  “是呢,七娘此时心内定然十分煎熬。”

  甘从汝的那一丝悔意叫舌灿莲花的杨念之、张信之给说没了,“那我此时该……”

  “五郎也别说破,免得七娘不自在。只慢慢地,叫七娘在潜移默化下,知道五郎是个不仅重规矩,而且通情达理的人。”张信之道。

  杨念之连连点头,细声细气道:“女人心海底针,心思细密着呢,虽是洞房花烛夜,但人家已经将白头偕老的事都想到了,既然想得长远,心思就重一些。五郎粗枝大叶,要多担待一些。”

甘从汝眼中的狐疑消散,杨念之、张信之自幼净身,言谈举止,比女儿家还柔媚,这样的人,该比他更懂得女子的心思。当下从台阶上站起身来,推开门,进去了,一言不发地揭开被子躺下,在被子下去摸索夏芳菲的手。

  夏芳菲等着听甘从汝是要威胁她还是要哄骗她,等了半日,不见动静,后背上不由地出了一层冷汗。

  “……你……”

  “咱们说一说老了后该如何吧。”甘从汝心叹夏芳菲聪明不到点子上,偏偏在床笫一事上迂腐了。

  夏芳菲一噎,心道甘从汝怎想到那事上去了?疑心那狗是在暗中警告她,当下也不敢再暗示曲江上的事。

新房外,杨念之、张信之等了等,不见甘从汝再从新房里出来,面上双双浮现出奸诈的笑容。

  “哼,七娘子,除非被捉奸在床,不然,甭管你做什么,我们两个为了五郎的大好姻缘,都能给你圆回来!”张信之胸有成竹地道。

☆、心中欢喜

  一夜说的嘴皮子翘了起来,甘从汝一早起床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对正梳妆的夏芳菲道:“到底是正经夫妻,生死都是一体的,比旁的那些强多了。若换了人,谁耐烦跟她们说一夜?”

  夏芳菲正在唇上点着胭脂的手一顿,她就讨厌那贱、人这一点,明明言谈举止都透露着高人一等的架势,偏偏又无辜地不喜欢旁人将他跟萧太后扯在一处。

“芳菲,我来给你画眉。”甘从汝跨步到了夏芳菲跟前,拿着眉笔就要替她描眉。

  “……那些人,都是怎么处置的?”夏芳菲问。

  “给了钱就打发走了。”甘从汝一手捏着夏芳菲的下巴,一手向她眉上淡淡扫去,瞥见夏芳菲微微翘起的下唇就如花瓣般饱满,头略向前探去,正待要吻去,就听夏芳菲开口了。

  “都是些柔弱女子,相貌好,又有银钱,若被人算计了去,那可怎么办?”夏芳菲道,因被握住下巴,不自在地觉得脸颊发痒。

甘从汝原当她在微露醋意,此时见她又同情起那些女子,就道:“自有她们家人在呢。”

  “……可到底不同,倘若昔日没进过你府上,如今她们早顺顺当当地嫁了人,生儿育女,不像如今这样,被人挑来挑去。”夏芳菲灼灼地看着甘从汝,心道她说的那么明白了,还不惭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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