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月呆呆地看着仿佛自己双胞胎姐妹的方善水,对她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声,廖小月呆呆地点头。
无头鬼抓住方善水后,似乎犹豫了下,想要松开方善水的手,继续去摸廖小月,但是犹豫了片刻,在方善水的变化中,它好像觉得自己抓到的就使廖小月,也就不松开了。
方善水将之前廖小月已经退回给他的镇魂符拿出来,重新放到廖小月手里,对廖小月指了指床下,让她躲进去,对她道:“你拿着符,藏在床底,等到天亮的时候再出来。”
似乎见廖小月很害怕,方善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安慰她:“不要怕,你可以把被褥都拿下去,在床底睡一觉就天亮了。”
廖小月还是很恐惧,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现在还能睡着。
廖小月看着那无头鬼在不断凑近方善水,就好像刚刚凑近她一样,无头鬼的鼻子发出簌簌地吸气声,仿佛也开始吸方善水的气了。
廖小月想要再说些或问些什么,又不敢开口,踌躇了几秒后,忽然看到方善水的脸色猛地一变,好像突地没了意识一样,眼神发直,变得木愣愣的,仿佛进入了梦游状态一样。
廖小月吓得差点叫出声,还以为方善水也中了招。
不过廖小月发现,面上木愣愣的方善水,手却在向她摆出一个指向床底的手势,廖小月顿时明白了,方善水这是假装中招。
廖小月按照方善水说得,弓着腰悄悄地躲进床底下,安静地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廖小月也猜到方善水是想要去做什么了,但是廖小月只能干着急,别说帮上忙了,她连找人求救都不知道找谁,也怕自己跑出去会坏了方善水的计划。
趴在床底下,廖小月看到,方善水跟着那只无头鬼,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前,仿佛被那鬼催眠着一样,自己打开了门走出去,又自己关上了门。
由于方善水现在变得和廖小月一模一样,廖小月就好像正看着自己被鬼抓走的一幕,瑟瑟发抖。
门关上后,屋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躲在床底的廖小月一动都不敢动,一直过了好久,廖小月都没有听到什么新的动静,恐惧稍缓,才从床底下伸出了一只手,摸到了床上的被子,拽了下来。
……
方善水所住的居民小区外,大概离得有三百多米远处,一辆车子停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之中。
坐在车子里的两人,正在说着外人听不懂的话。
“不会被正道发现吧?”
“已经调查过了,那里住的都是一些学生,其中有一个似乎有些本事,但是跟正道没什么关系。”
“小心驶得万年船。”
“放心,无头鬼邪气极弱,又是入梦催眠,最是不容易被发现。那帮了阴女的学生,除非整夜不睡觉盯着她,否则根本发现不了我们的手脚。要我说,一个学生怕什么,要不是担心引起正道的注意,我直接放出小鬼连他一起做了……咦,人来了。”
两人顿时坐直。
车窗外头,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正一步步朝这边晃悠了过来。
女孩的神态很是怪异,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头重脚轻。
车子里的两个人没有放松警惕,打开天眼看到了女孩身边抓住她的那只无头鬼,又仔细观察了下左右,确定没有跟踪埋伏,才放下心来。
“没错了,这就是上人要的阴女。”
“带上车,走。”
驾驶位上的人一踩油门,车子直接开了起来。
车在经过方善水假扮的廖小月时,突然开门伸出一只手来,一下将似乎神志不清的她拽上车,然后关门飞速开走了。
……
顶着廖小月的脸,一张痴痴呆呆的表情,方善水被扔在了轿车后座,他那仿佛呆傻一样无神的眼睛中,赫然闪过一丝精芒,随即又恢复了黯淡。
躲在方善水衣领下的手办师父,感觉到环境的变化,似乎想要伸出头来看一看,方善水早有先见之明,倒在车座时,就顺势将手堵在了领口前,如今正好阻止师父乱动。
·
车子行驶的很快,但是目的地似乎离得很远,方善水安静地待在后座上,时间过去了约半个小时,他们好像刚刚出城上了高速,似乎要离开徽城。
驾驶副驾驶上的两人,时不时会回头看他一眼,并挑肥拣瘦地评论一番,也不时在讨论其他的事情。
方善水见两人渐渐得不再注意自己,目的地离得似乎也还远,不禁沉下心去,开始感应丹田内的变化。
刚刚行功到最后的时候,因为有外人入侵,方善水及时醒了过来,也因此打断了那股似乎到了瓶颈后,即将突破的契机。
只是方善水现在内视时,却发现自己丹田内出现了一丝变化——在弥漫的真气中,似乎多了一滴液体,悬在丹田之中,好像不知打哪来的露珠一样。
方善水心想,这难道是刚刚快要突破时,真气凝聚压缩的结果?
方善水试探着,小心地将意识探入了那滴液体之中,忽然,方善水觉得自己的视觉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变化,意识瞬间从体外,移到了体内。
方善水发现,自己的意识似乎附着在了刚刚发现的那滴液体之中,他现在就是自己肚子里的一滴水。
这感觉有些新奇,方善水不禁四下望去,看向自己的丹田,这蒙昧的到处是气体的空间,看起来还挺广阔。
正在方善水左看右看的时候,方善水突然发现了手办师父的脑袋。
方善水顿时有点呆滞,手办师父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从他肚子外钻进来,往他丹田中探进一颗脑袋——一颗在现在的方善水看来,足有月亮那么大的显眼的脑袋,正大睁着红眼睛搜寻着什么。
方善水:……
师父变得很大,方善水变得很小,往常必须俯视师父的他,现在好像只能仰视,用一滴水的身体来仰视,也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师父?】
方善水试着在心里唤了一声。
正在东瞻西望的大脑袋立刻停了下来,低下来凑近中间的水珠,红眼睛眨巴了两下,似乎在奇怪方善水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真能听到。
方善水正想着,探头观察着他的手办师父,动了动脑袋,又往前挤了一些,离他更近了,还伸出手指甲轻轻戳了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