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建城,把你打听到的都说出来。”法师暗哑的声音传来,史建城浑身一抖。
本来史建城是想拿乔一番,让他们先救自己儿子再告诉他们,但是真到了法师面前,他才发现自己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根本不敢有丝毫迟疑,就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交待了个干净。
史建城哆哆嗦嗦地道:“那、那群人最后出现在徽城接触了李子霖,但是双方似乎价格没谈拢,之后那群人就不见了,李子霖则是去了泰国,现在已经转道回国。李子霖之前送到李家请李云言帮忙研究的,并不是那东西,而是和那东西一起出土的一面青铜镜。”
“泰国……”法师念叨着这两个字,口中喃喃出一股让史建城心惊的戾气,突然,法师不知想到什么,猛一拍扶手,然后忽然呛咳起来,整个人好像没骨头一样,随着咳嗦声震颤欲坠,这是被方善水法宝反噬的伤势还没有好。
“苏公!”赵柯刚忙上前托住法师,开口一着急,竟发现自己说话居然有点漏风,好好的叔公竟叫成苏公,顿时闭上了嘴,拧头用阴沉沉地眼神去剜史建城的肉。
就是这混蛋刚刚一拳打掉了他一颗门牙,害他丢脸。
史建城本是在一旁看着,见赵柯上前,不知怎么地,竟也不自觉地伸手想去扶那法师,好像完全是下意识地所为一般。
可是,还未靠近,史建城的手突然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忽然从掌心处开始冒出红光来。这红光一下卷到史建城全身,史建城仿佛被烧到一样,大张着嘴发出“啊!啊!”地呼喝惨叫声。
赵柯一惊。
被赵柯扶着的虚弱咳嗽中的法师,见状眼神立刻凌厉了起来,蓦然拿起怀里的兽头手杖,杖头一指史建城。
【嗷——!】
一个熊头摸样的影子赫然从法师的手杖顶部蹿出,猛地撞向史建城。
“砰!”史建城顿时被撞飞出一丈远,心肺巨震,狂喷一口鲜血,史建城心下骇然,正闹不清楚为何法师会突然对自己下手,这时他胸前心脏处,蓦地有张不知原本藏在哪里的小纸人被撞了出来,小纸人落在史建城胸前,瞬间自燃起来,很快化为一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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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啦——!”
桌上的纸人刹那间被火焰覆没,一眨眼就给烧没了。
李容浩吓了一跳,看到眼前水盆中的水猛地一浑,里头的血水突然莫名地沸腾起来,沸腾得整个铁盆都咕嘟咕嘟地在桌子上不稳当地轻跳,忽而盆底一掀,就朝着他和方善水倒翻过来。
方善水拉着李容浩后退一大步,正好躲开那盆中的血水倾洒,只是方善水刚刚点燃的香烛,已尽数被血水浇灭,屋里唯一的一丝光芒消失了,周围一下子全暗了下来。
耳边阴风阵阵,明明只有方善水和李容浩的房间内,却突然好像多了很多人,很多人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的影子在涌动,甚至还有类似水泡咕嘟的声音,这声音细听去,又像是气急败坏的说话声。
李容浩觉得这气氛不太对,想张口问问方善水,却又不敢吭气,总觉得他一说话,黑暗中就会有什么东西注意到他一样。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猫叫。
“喵、嗷~!”
李容浩回头,就看到刚刚沙发上黑猫趴窝的方向,一双金黄色的竖瞳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
而这一声猫叫之后,屋内的阴风忽而一顿,那种古怪的咕嘟咕嘟声停止了,冷得抱着手臂直摩挲的李容浩,也突然觉得温度不再那么难以接受了。
同时,方善水又点燃了三只香,向四方拜了拜,香烟袅袅,渐渐驱散了阴冷和黑暗。
等到方善水去打开灯,李容浩才恍觉重新回到人间一般,看看掀翻的水盆香烛和满地狼藉,再看看又继续去啃鱼的黑猫,李容浩不禁心里惊叹,这可真特么地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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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柯这些天跟着他叔公也算有些些见识,看到这种情况不禁脸色大变,恶狠狠地骂道:“死胖子,你增敢带着这些乱西发糟的东西来阴我们,不要命了似吧!”若不是还扶着他叔公,赵柯肯定已经上前去将史建城踹个半死,也顾不得自己说话间到处漏风的门牙了,和乱七八糟说不清楚话的发音了。
史建城吓傻了,支支吾吾地解释:“这……这……法师,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阴晦地打量了史建城一会,黑衣法师才道:“你来的时候接触到过什么人没有?有过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没有啊?”史建城仔细回想,突然想到在医院看儿子的时候,蓦然感觉好像有人拍自己,但是回头却没有看到人,立刻又改口道,“有有有。”
史建城把那事说了一遍,然后下结论道:“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
赵柯指着史建城,凑近法师耳边说:“叔公,我们要不要……”
史建城抬眼看到赵柯对着自己比了个割脖子的姿势,吓得差点没跪在地上。
法师摇摇头道:“史建城,这张符你拿去,能暂时压制你儿子体内的阴煞。你继续给我打听李子霖的下落,最好弄清楚他到泰国是干什么去了,见了什么人。明白了吗?”
史建城感激地接过纸符,一连声地应道:“明白明白!”
法师随即挥挥手,示意史建城离开,史建城直到走出这间别墅,才仿佛离开地狱重见天日一般,大松口气,只觉自己浑身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
赵柯:“叔公,是不是卓天那小子在废后阴我们,我们该森么办?”
“你的嘴怎么了?说话这么不清不楚的。”黑衣法师听赵柯说话听得皱眉。
赵柯顿时一阵难堪,抿了抿嘴才缓声努力用正常发音道:“那胖子突然发神经打我,掉了颗门牙。”
黑衣法师闻言却没有小视,神情凝重起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刚刚史建城被控制着靠近我,你当他是要做什么?他就是想从我身上弄些发丝皮屑什么的,你竟被他得了颗牙齿……”
赵柯闻言有些紧张起来,他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盯上,他虽然这两天跟叔公学了点,但自问他那点本事肯定挡不住方善水。
“那姓方的小子有点门道,也不知是从哪门哪派冒出来的,功法似是名门大派,但这手段倒是有些阴邪……”法师沉吟了两句,随即对赵柯嘱咐说,“他估计已经得了你的牙血,今晚应该会做法害你,你就待在我这哪也别去。也不用怕,那小子修为还弱,他那法宝似乎也是伤及神魂性命时才能触发,就他这种程度,想要在我手下伤人,也是没门!”
赵柯闻言也放了心:“尺道了,苏公。”说完,赵柯皱眉摸了摸自己豁口漏风的门牙,脸色阴沉的差点没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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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不是一向吹嘘自己无所不知么,怎么被人绑到厕所里竟然没能提前预料到?这事传出去,你微博上的百万粉丝估计都得掉一半。”
元沛脸上维持着僵硬地微笑,用一种你识相点赶紧闭嘴的口气道:“算人不算己,你不懂就闭上嘴。”
“我不懂我就是觉得很搞笑,你一天到晚给别人趋吉避凶,结果却连自己的吉凶都算不了,多可笑哈哈哈。”
元沛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次没有再反驳嘲笑他的发小:“我也觉得可笑,以我的本事,这是有些不应该。”
说什么算人不算己,他算自己算得可不少了,刚不过是搪塞发小给自己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