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怒气的声音截了林不凡的话头,萧君越把叶寒栖带着戒指的手抓在手心里,然后自然且熟练的从他的纳戒里取出一块令牌扔在桌子上道:“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这是什么,还有疑问去问我们宗主,我相信我们宗主很乐意回答你这个愚蠢的问题。”
林不凡没有看桌子上的东西,而是不屑的斜了萧君越一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和你们少宗主说话,有你插嘴的余地吗?”
叶寒栖眸光咋冷,显然动怒了。他抬手护着萧君越,冷声道:“我的事,萧师弟有资格过问。”
萧君越心中大喜,情不自禁的靠过去搂着叶寒栖的腰就要蹭,被叶寒栖抵住头推开。
林不凡看着二人亲密的举动,心里有点吃惊。萧君越这几日出的风头不少,和叶寒栖的关系最受瞩目。叶寒栖的纵容出人意料,这句话也是如此。
林不凡怀疑的看了他们两眼,眼角余光瞅见桌上的令牌,瞳孔微缩道:“这是……”
萧君越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桌上的令牌是当日叶寒栖离开北冥宗时韩麟给的信物,见此信物如见韩麟,只有少宗主才能持有。想来韩麟心里有了立叶寒栖为少宗主的打算,只是还没公布。赶巧这次风云际会牵出了叶寒栖的身世,这块令牌来的太是时候。
林不凡不是没见识的人,叶寒栖有令牌在手,不管他身世如何,少宗主这个名头少不了。韩麟的宠爱实实在在,林不凡为自己刚才脱口的话后悔不已。
周围有眼力好的都看清楚桌上的东西,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收回视线,不敢再往叶寒栖这边看。
韩麟好像很护短来着!不知道是谁突然想到了这一茬。
林不凡的面色难看起来,偏偏叶寒栖说完那句话后当他不存在。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好,林不凡攥紧了拳头,抬手道:“是我鲁莽打扰两位的兴致了,告辞。”
“慢走不送,明日赛台见啊。”萧君越挥挥手,特欠揍的加了一句:“别在背后骂人,我听的见。是个男人就上赛台酣畅淋漓的打一架,学长舌妇道东家长西家短很没风度。”
走出两步的林不凡一个趔趄,周围的其他人不客气的笑出声。林不凡气的脸红脖子粗,扭头道:“这位道友,就算我要上赛台,也是和叶寒栖打。怎么,这事儿你都能给叶寒栖做主不成。”
“哈?你想和叶师兄打叶师兄就要和你打吗?不好意思,这次我们叶师兄免战,想和他打,先过我这一关。”萧君越端坐,他怼起人来,一向是气死人不偿命:“你要是连我都打不过,还是早点回家哭鼻子吧,丹药罐子。”
轻飘飘的绰号扣在林不凡的头上,林不凡差点头冒青烟。恨不得一个箭步过来,封住萧君越的嘴。
萧君越见他神色有异也不惧,还欲挑事气一气,心里的话刚到了嘴边,就变成了痛呼。有人很不客气的把他的头当木鱼敲了一下,萧君越气愤的扭头,正对上灼华带着怒气眼神。
灼华薄怒道:“说的很开心啊?出门前怎么答应你师父的?”
师叔上线,语气不佳,萧君越一秒认怂,躲到叶寒栖的身后,尴尬的笑道:“不惹是生非,我都记着呢。”
“哦,”灼华拉长了调子道:“就是这样记着的?”
萧君越讪笑两声,正欲说是林不凡他们挑事。可是抬头去看,林不凡已经走的没影了。能对峙的人挥挥衣袖不留下一点证据,萧君越笑的越发僵硬。
灼华冷哼一声,别过脸对叶寒栖道:“寒栖,他既然闲的没事,你就和他过两招。不用手下留情,打的鼻青脸肿也没关系。”
叶寒栖来了精神,看向萧君越,活动着修长好看的手指,思索灼华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萧君越顿时脸色泛苦,哀嚎道:“师叔,我下午有比赛,你忍心让我鼻青脸肿的去参赛吗?那是在丢师父的脸!”
“忍心。你师父的脸面和你怎样去参加比赛没关系,你只要拿下第一名就好。拿不下,我们再说拿不下的事。”灼华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言语威胁。
萧君越深吸口气,一把抱住叶寒栖道:“师兄,手下留情。”
叶寒栖眼中笑意一闪而过,萧君越就像大型猫科动物在撒娇。手揽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叶寒栖举起手,手掌轻飘飘的落在萧君越的头上给他顺毛。
教训的事不了了之。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杀意
赛台上的香燃尽,炼器的比赛时间结束, 长老敲钟三声, 锻造完成的弟子开始把成品送到前面给负责鉴定的前辈们检查。
这几个鉴定的前辈被称为鉴定师,是从玄界精挑细选出来的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他们的鉴定公平公正公开,保证比赛不会有暗箱操作的情况。
容鹤早早的锻造好了东西, 静坐在一旁等其他人先去鉴定品阶和品质。贺连予见他没动作, 也不敢贸然行动,故作镇定的坐着表示自己不着急。但实际上他心里急的抓耳牢骚, 恨不得把容鹤碎尸万段。
走在前面的弟子都鉴定完毕,容鹤朝贺连予一笑, 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贺师弟请。”
贺连予皮笑肉不笑的点头,拿起桌上的法器走到鉴定师的前面。他锻造的是一个空间法器, 造型是一个四指宽的护腕, 颜色银白,精致华丽。
几个鉴定师知道贺连予的身份,都格外的期待他的作品。几人将空间法器相互传看, 眼底露出喜色, 其中一个摸着雪白的长胡子, 高兴道:“玄阶高级空间法器,是目前老朽见过品质最好的, 这一届的第一名,不出意外就是连予公子了。”
受气多时的贺连予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突然又底气十足起来, 高兴的想着,即便贺连玉回来讨债又如何,他现在是练器大师,还惧他不成?
“我记得当年连予公子突破炼器大师时不过十三四岁,后来遭逢不测修为跌落,短短几年间又重回巅峰,可喜可贺。”
胡子雪白的老头子又在啰嗦,贺连予脸色一僵,身后的容鹤噗嗤一声笑出来。贺连予的脸色更加难看,隐隐铁青。
雪胡子说的十三四岁突破炼器大师的人不是贺连予而是当年的容鹤,修为遭遇不测也是容鹤。往常贺连予顶着贺连玉的名头,听了这些话都不以为然。如今真人现身,就站在他的背后,默默的看他作妖,他只觉得讽刺难堪。
“到底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拿在手中也不安稳。”容鹤冷冷的说道,嘴角的笑变的刺眼无比。
其他几个鉴定师这才发现他的存在,对他的话满腹疑虑。其中一个和贺居舟交好,见容鹤出言讽刺,有些不满,正欲呵斥,却被雪胡子拉了一把。
雪胡子认出容鹤是北冥宗的高徒,知道不能得罪,板起脸端出鉴定师的架子让容鹤拿出锻造的法器。
容鹤毫不介意他们的态度,递上自己锻造的长剑。此剑长三尺七寸,两指宽,用灯丝绒做了剑穗。剑身薄如蝉翼,其上流光暗藏,有种冰冷的奢华质感,对着光隐约能看见上面复杂交错的符文阵法。
单看做工,这剑称的上精美绝伦,几个鉴定师不约而同的在心里赞叹了一句。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喜形于色,便都面色古怪起来,凑在一起相互嘀嘀咕咕了一阵子,最后由雪胡子出面道:“容师侄,恕老朽眼拙,以你器宗的实力,怎么会锻造出一把黄阶兵器?”
小小年纪就是器宗,雪胡子的话让贺连予心漏一拍,不甘和嫉妒彻底涌上心头。但很快,雪胡子的后一句话又让他猛的一顿,心情七上八下,变的古怪起来。
黄阶,乃所有品阶最末。
容鹤作揖,解释道:“前辈莫怪,此剑是我为别人锻造,需要他人滴血让此剑认主,才能展现真正的品阶。”
容鹤的话打消了雪胡子心中的一些疑虑,认主才能显示真正品阶的法器勾起了雪胡子等人的好奇心。他们又商量了一阵,允许容鹤做完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