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一愣,脸上露出犹豫地神色。这事情还真是不好说。李氏性格喜怒不定,又爱随手虐打下人,张氏虽擅于迎奉,可也不少挨李是的“欺辱。”若是她升出了报复心理,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那供出李氏想来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然而,想是这样想,但红绫说出口的话却是:“主子多虑了吧。那贱人若是想要拉下主子,那便早就招认您了,岂会等到现在?”
李氏闻言却幽幽反问了一句:“你怎知她没有招我出来?”
“这————”。
“这个黑锅我是绝对不能背的!”李氏露出一脸阴狠地表情:“我一定要与那个贱人当面对质,让爷看到,我的清白!其实无论如何也是青白不了,端只看,胤禛想不想把事情闹大罢了!而事实证明,胤禛对于弘煦被谋害一事,那真是无比愤怒的。
“你说什么?”李氏脸色大变,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惶恐之色。
“王爷已经下了命令,弘时阿哥从今日起,不准再来丹芷院这边,李侧福晋病了,需要安心养病。”来传话的小太监连头都不敢抬起,战战兢兢地说道。
“主子!”眼看李氏瞬间摇摇欲坠,红绫赶紧上去扶助了她。
“主子,您冷静一些。”
“你让我怎么冷静!”李氏推开红绫,整个人已经进入到了激愤状态。
“我要去见爷,我是冤枉的!”李氏抬起腿来,就要往外冲,然而就在门口处被人按了下来。
红绫的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只听她叹息道:“主子没用的,咱们,咱们已经出不去了。”
李氏瞬间跌倒在地,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有口难言。
圆明园,年若兰处。
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她的身体总算被养回来了些,看上去不再像是纸片做的人了。
“李氏被关起来了!”放下手中的信纸,年若兰声音幽冷的说道。
“那是她的报应!”司棋正在剥橘子,此时闻了这样的好消息,脸上的表情立刻神采飞扬了起来:“李氏心肠最是恶毒不过,若是没有她指使,张氏那个贱妇怎么敢谋害咱们小阿哥,她就是罪魁祸首,理应得到惩罚,被关起来算什么,依奴婢看,她应该被废去侧福晋的份位,贬为罪人,方才算出了这口恶气。”
“李氏毕竟是弘时的娘亲,王爷顾忌到三阿哥的面子,也不会这样做的!”无论是杀了李氏又或者是废掉她的份位,必然会给弘时的前途带来影响,胤禛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被关起来,自生自灭,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就是生了儿子的好处,不管怎么样,看着儿子的面上,下场总不会太惨。
“李侧福晋有三阿哥,逃得性命也就算了,张氏那个贱人呢?还有那个什么阿香,这两个恶人定要千刀万剐才行!”
“爷已经答应我,再我回府之前,暂时不会去动这二人。”
实际上,年若兰说的是她要亲自为弘煦报仇,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她,奄奄一息的说出这样的话,胤禛的一颗心都柔化成了八瓣儿了,焉有不答应的道理。
“主子说的是,咱们要亲眼看见这两个恶首,得到报应!”司棋一脸的冷笑,显然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拿着老虎凳辣椒水去虐待张氏的样子。
年若兰却不可置否的唔嗯了一声,眼中闪过淡淡的思索之色。便在这时,外面的画屏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掩好门窗,她走到年若兰身边,松开自个的掌心,那里面正躺着只拇指胖粗的小圆竹筒。
画屏道:“主子,那边回信了。”
自从三天前,年若兰送信出去后,一直等着的便是这个。对于年羹尧留下的这队人马,究竟能够把事情查到什么程度,她的心底也没有什么把握的。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眉头,年若兰伸出手,迅速接了过来,展开信纸,年若兰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
半晌后,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狰狞。
[正文 第98章 笃誓]
来到圆明园的二十五日之后,年若兰坐着马车,带着满腔炽烈的愤怒回到了雍亲王府。“主子……”小得子远远地便迎了过来,他踉跄的跪在地上扣头道:“奴才给主子请安。”
五日前,他自己去领了刑法,被整整抽了五十下皮鞭,整个后背打的是皮开肉绽,一条命几乎去了半条。
年若兰低下头,看了眼他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皱眉道:“你身上有伤,跑出来做什么,还不赶快扶得公公起来。”
听了年若兰的话,自有机灵的小太监上来殷勤的扶起小得子。
“奴才办事不力,有负主子信托,得了惩罚也是万分应当的,只求主子看在奴才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万莫要从此恶了奴才,小得子想一辈子伺候主子!”他这位置,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太监们想要坐上来呢,小得子焉能不诚惶诚恐。
看他露出这样惨淡兮兮的样子,年若兰到底也再说不出什么怨怪的话来。
“既是受了惩罚,此事便算了,再者,此事能够查出真凶,你也算功不可没,功过相抵,扯平便是。”
小得子一听这话心中可谓大喜,爬在地上便是一顿磕头,用着用力过猛,拉扯到身上的伤口,又是好一顿的呲牙咧嘴。
一行人进了室内,换了身常服,洗漱一番后,年若兰便上了床榻,她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怕是在生产前都要以静养为佳。
这一次,年若兰把弘煦留在了圆明园。一来,她此次回来有些事情要处理,弘煦不再府中反而安全些。二来,康熙帝即将启程前往热河行宫避暑,胤禛必会随行,这一去,怕就是是小三个月的时间,胤禛既不在府中,年若兰还不如留在圆明园那边,毕竟论其环境来,那边比府里更适合休养。
“主子,唤于大夫进来给您把把脉吧!”司棋一脸忧心的说道。
年若兰闻言点了点头,片刻后,于大夫便进来了。
请安问礼,开始诊脉,少时,于大夫起身,开口道:“侧福晋并无大碍,腹中胎儿也很稳当,只是最近您有些肝火旺盛,还请侧福晋平息静气,保持心情舒畅才是!”
“唉!我现在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实在有些控制不住,于大夫开些凝神静气的药物出来吧!”年若兰摇摇头,露出一脸苦笑的表情。
于大夫道了声是,便兀自出去准备药方去了。
年若兰回府的消息,自然传的飞快,钮祜禄氏与耿氏联袂上门看望。“当日骤闻噩讯,可是把我和耿妹妹吓坏了!”钮祜禄氏拍着自己的胸口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四阿哥现在如何了?可是安康?”
“幸得上天垂帘,弘煦总算是转危为安,如今已是大好了。”年若兰笑着说道:“劳两位妹妹惦念了!”
“钮祜禄姐姐看我说什么来着!小阿哥吉人天相,定会无事的,这下你可放心啦。”一旁的耿氏也露出笑容,满是放心惊喜的样子。两个人轮番说了好些庆祝的话,最后方才说到了丹芷院的那位身上。
“真是丧心病狂。”钮祜禄氏很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原以为她不过是性子尖刻了些,猖狂了些罢了,没想到心思竟也这样恶毒,把染过天花的小儿衣裳塞进四阿哥的被子里,这种手段亏得她能想的出来,真是太丧良心了!”
“可不是,听说四阿哥的好几床被子里都寻到了那些子脏物,她是生怕四阿哥染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