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下这个办公室,干干净净,我的万能助理早已把所有的计划都写好,把应酬都安排在我的日程表里,文件也按照重要不重要分好,而现在这段时间,刚好是公司最空的时候,属于财务部门的放松期,我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
我想了一下,随口说:“把那些花搬到太阳底下。”
而后,低头看文件。
等抬头,发现放在角落里的那些植物已经不见了,而它们都被挪移到了窗边,简白先用报纸铺在地上,然后拿来剪刀把枯黄的枝叶剪掉,剪掉的枝叶都放在报纸上,没有洒落在地上,而她也把过分茂密疯长的植物修剪了一下。
她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做一件事情,专注到没有发现我在看她。
她把植物修剪好,就把那些修剪下来的东西包裹起来丢进垃圾桶,随后为它们浇水,做的比我说的还要多。
然后?
我觉得现在很苦恼,因为我要想办法找事情给她做。
在我工作以外多出来的这份责任强压在我肩膀上,这点让我最为反感。
随后我随后丢了一份文件给她,叫她打进电脑里。
她用我办公室的电脑打字,速度很慢,我听见她敲打键盘的声音就知道她不擅长打字。
我注意到这点,打算以后如果实在没事干就叫她去做这件事情。
她对我的安排没有任何的意见,以认真的态度做,但是也仅限于这点。
对于她的高学历,我一直有疑惑,她难道就甘心于在这里浪费她的人生吗?
这一天我都听着她敲打键盘的声音度过。
回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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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四)
我是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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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第一天,我没有刻意穿山新买的那套西装裙,而是穿着在大学里参加学校活动而穿的天蓝色西装短裙。
在我看来,这个场合不需要我用隆重的心态去迎接。
它并不是我走出社会的第一步,这是我渐渐陷入泥潭的一个步骤而已。
司机开车送我到那里,我叫他在离能看见办公大楼的路口停下,我自己走过去。
沿路,我在熟悉这陌生的环境,在未来不短的一段时间里,我会经常走在这条路上。
这里不同于我的大学,大学安静,祥和,走在路上的人匆忙也只是为了上课,而这里的人是习惯了匆匆忙忙争分夺秒地追逐金钱。
办公楼下那条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法国梧桐正在落叶,地上尽是金黄而巨大的叶子,每一步路都会听见叶子破碎的时候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带着残忍地愉悦。
我先去找张叔叔,由他带着我去他们安排好的工作地点。
到财务部以后他带我穿过办公室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墙刚被粉刷一新,颜色是一尘不染的白,缺乏温度。如果是我在设计这间办公室我会把房间墙壁的颜色换地温馨一些。
办公室乱成一团,刚进来就看见满地的文档跟材料,堆放地小山那么高。
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门上挂着财务总监的牌子,门口摆放着一张办公桌,那张办公桌也许是这整个办公室里最整理和干净的。
办公桌的主人姗姗来迟,看她名牌我知道她叫唐宋,而她的身份是助理。
而我的身份,是另外一个多余的秘书。
她告诉我们总监还没过来,现在还没到她的上班时间,她会在九点半准时到。
而且唐宋特别强调准时这个词。
走进里面的办公室,只看到房间里空空荡荡,两边的巨大实木书柜里没有摆放东西,散发的气息混着原木的松香跟化学品的刺激气味。
最中央的办公桌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听说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女子,但是从她的办公桌上看不出任何女性特征,没有家庭照片,没有镜子,没有小摆设。
唐宋抱来一叠材料,快速将那些材料分配好,放进待处理的文件筐中,然后为我们端来清茶。
在九点半到来的前一分钟,那人果然准时到来。
如唐宋所说,她是一个准时的人。
她来的时候我反而是专注于看着窗外,二十层的高度,能让我看见很多东西,前面繁华的城市像我作出来的微观模型,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她的声音经过空气传播,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听见她在说话,她的声音仿佛迷雾,温柔,微妙,细腻,美好,传达着自骨子里散发出性感感觉。
她的声音先她的人她的灵魂吸引了我。
我回头就只是想去看拥有这美好性感声音的女子是什么模样。
她的美丽不在我想象之内,因为之前我猜测,一个行事如男性一样果断简练的人应有着中性的外貌才算搭配。但是她却是纯粹的女人,从她的长发到纤长匀称的曲线,无一不透着女人成熟韵味,一双漂亮的眼睛却透着与平常女人不同的精光,使得她同时兼具了温婉与精明的特征。
但是这不妨碍她的美,反倒是让她有了与众不同的地方。
她长相俊秀,明艳端庄,肌肤是细腻的白,身上的颜色也不张扬过分,淡色的口红装饰了她的女性气质,黑色阿曼尼的西装制服,优雅简洁,使她多了几分威信。
作为一个多出来的人,我的存在无意是尴尬的。这边没有我的位置,张叔叔因此发了火,她三言两语就把他的火气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