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区长镜是被觉非罗用滤空罩给罩着, 暂时隔离了荷鹭草发出的迷毒,才不至于继续被幻境所害。
郑东疑惑道:“既然跟修为没有干系, 那到底是什么条件触发了幻象?”
有别于郑东和区长镜的一脸不解,安齐远和觉非罗似是已心中有数,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确认英雄所见略同之后, 才由觉非罗开口道:“郑道友, 莫怪我问得直接,若不弄清是怎么回事,恐怕我们五人只能继续困在这洞窟之中,无法找到破解第一重禁制的方法。”
见觉非罗有了头绪,郑东自是高兴:“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觉非罗闻言笑问道:“不知郑道友可否经历过情欲之事?”
这问题一出, 不光是被问的郑东,就连一旁的区长镜和苏澈脸上都难掩尴尬之色。
郑东顿时觉得舌头有些捋不直——青阳洞虽然没有若耶阁那般戒律森严,但因修习道修独门心法的缘故,要求固本还阳不近女色,他自修习心法到达一定层级之后,就没再这方面破过戒。但若要轮到入门之前……
可方才他还说了要知无不言,如今若是有所隐瞒又怕耽误大事,可若说出来,其他三位同门还不知道要怎么看他。
见觉非罗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郑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在拜入青阳洞前,我的家人有给我准备过通房丫头……”
觉非罗其实对郑东的答案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很想假公济私地知道自家宗主跟苏宗主走到了哪一步,而且,他似乎更在意区长镜的答案一些。
见郑东已给出肯定的回答,觉非罗的视线先是扫到了安齐远和苏澈的身上。
果然,相对于脸皮赛城墙的安齐远,苏澈的满脸通红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回答了这个问题。
很可以嘛安宗主~
觉非罗给安齐远递过去一个“你很不错”的眼神,却有些意外地发现安齐远的眉头有些微蹙。
觉非罗见状立刻将原先的设想推翻——看来是长征路漫漫,安宗主这批饿狼看来是已经闻到了肉味甚至已经舔了舔,但离真正拆吃入腹还有点距离。
苏澈其实很想提出异议——若这壁画上的“内容”才是真正的鱼水之欢的话,他和安齐远分明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但即便如此,他与安齐远的耳鬓厮磨却绝对不少,而且有好几次,他都在安齐远的刺激下尝试到了登顶之乐。若说完全没有过情欲之事的经验也有点说不过去。
正在坦白与不坦白之间纠结的时候,向来不乐意他与苏澈之间的隐私被别人窥视的安齐远毫无心理障碍地将祸水东引。
“我们兄弟二人的事情我们心中有数,这么说来,难道区道友连自渎都不曾?”
男性到了成年之后,即便没有那方面的经验,至少也会做过一些春梦,在没有异性的青阳洞中,自己帮助自己什么的完全是人之常情,在炼气期弟子中并不少见。
觉非罗一听就知道了安齐远的意思——虽然苏宗主还是童子鸡一枚,但区长镜小朋友却是连自渎都不曾的白纸一张!
区长镜见在场众人均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登时脸色涨得有如猪肝,失态地大吼道:“看什么看!有谁规定过男人就一定要做那种事?”
“我被舅姥爷带进青阳洞之时不过七岁,因着舅姥爷的缘故,对青阳洞入门心法的掌握自然比他人更快一步,加上舅姥爷对我管教甚严,筑基前就未曾踏出过青阳洞一步,不懂这种龌龊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区长镜只要一紧张,说话就像倒豆子似的,语速快得惊人,虽然听起来气势汹汹,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内里有多心虚。
觉非罗不知为何,听了区长镜的话不禁心情大好,对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小家伙又有了新的认识。
感觉到觉非罗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快将皮肤灼出个洞来,区长镜被这种陌生且奇怪的气场影响到,脑筋进一步短路。
“说来说去,你问这种龌龊问题到底要干什么!”区长镜对觉非罗大声嚷嚷道。
觉非罗在苏澈带着质问的眼神下将有些离谱的视线收了回来,回归到他惯常的那种无可挑剔的保护色,微笑道:“若是没猜错的话,这荷鹭草的迷毒只会对一个团队中与情欲相关度最低的人产生作用。”
这梵奇秘境凶险万分,即便是第一重境界,也很少会有人敢只身前往。
所以只要组队,每个人因际遇的不同在情欲的体验度上肯定有所不同,没有尝过情欲滋味的人最容易被荷鹭草的迷雾控制,进而引发幻相,对同伴展开攻击。
这种来自内部人的攻击大多出人意料,若方才没有觉非罗帮郑东挡下区长镜抛出来的第一道八卦斩,完全没有防备的郑东绝对会落得个缺胳膊少腿的境地。
而即便有人能在同伴的第一波攻击下反应过来,恐怕也很难猜到导致同伴发狂的原因,或者是即便猜到了原因,也无法结出像觉非罗那样完美的可以隔离迷毒的滤空罩来防止迷毒的进一步入侵。
所以最后造成的结果往往是队友们出于无奈,只能合力将受迷毒侵蚀的队友打死。
可只要中毒的队友一死,在剩余的人中又会出现一个与情欲度最低的人立刻中毒,进而将自相残杀的戏码不断上演。
待杀到剩下最后一人的时候,即便是不死也已经在之前的搏杀中遭受重创,恐怕再也无力寻找解开禁制的方法,自然只能铩羽而归。
郑东和区长镜听了觉非罗的分析,脸上再也无法掩饰惊讶的神情。
“这,这种兵不血刃的残酷法子,实在不像是慈悲为怀的佛修能想出来的啊……”
这种简单却又阴损的禁制,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觉非罗笑道:“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像梵奇这种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森严戒律中度过的人,一旦破戒,那种肆无忌惮恐怕连我这种魔修都望尘莫及。”
觉非罗在说话的同时,也将饶有深意的视线放在了区长镜身上。
“方才区小道友言下之意直指情欲之事龌龊不堪,恐怕是因为你自己未曾身临其境。若是尝到个中甜头,恐怕你比我等还难以克制也说不定呢?”
原本还沉浸在觉非罗那番惊世骇俗的分析中难以置信的区长镜也没料到觉非罗竟然又把话题引回自己身上,登时大脑充血道:“简,简直是一派胡言!我青阳洞的心法何等博大高深,又岂会被区区的引诱打破?!”
可在死鸭子嘴硬的同时,区长镜又想起方才在幻境中自己的失态,顿时有种自掘坟墓的挫败感。
一直未曾出声的苏澈实在看不下眼,这才淡淡地对区长镜说了一句“闭嘴吧”,区长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觉非罗面前只能是多说多错,索性撇过头去什么都不愿意再说了。
觉非罗见调戏小家伙也调戏得差不多了,这才将话题引上正路道:“既然现在区小道友无事,我们其他人也暂时不会被荷鹭草的迷毒影响,现在有的是时间寻找破解第一重禁制的办法。”
苏澈也暂时将周围巨大的画像抛到脑后尽量不去理睬,抬起头来细细地观察了一圈,然后道:“方才我们进入洞窟时完全是一片漆黑,但是完全没有荷鹭草更没有迷毒,可见禁制并不会因为有人进入而被触发。”
安齐远点头道:“没错,荷鹭草是在觉道友打出用于照明的灵爆之后才开始出现的。”
郑东受了两人的点拨,立刻茅塞顿开地道:“难道,难道是因为有灵气的波动,所以作为机关的荷鹭草才会被触发的?!”
觉非罗露出一幅“孺子可教”的模样点头道:“据我所知,荷鹭草是阳生性灵植,耐高温,且特别需要阳光,没道理能在这种暗无天日的洞窟里存在这么多年。”
“如今它不仅存在与此,还能散发出照亮整个洞窟的光芒和害人的迷毒,足以说明它并非是天然所生的荷鹭草,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所造出的整个禁制的一部分。”
“既然是禁制,那便需要灵力支持才能发挥作用。”
“可偏偏梵奇他老人家连这点灵力都不想浪费,所以才在洞窟四周刻上了这样的巨大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