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谁对谁的恶作剧?
郑青鸾心中冷笑,这让听的人可不就误会了!瞧瞧人家孔姑娘心胸多宽大,被人算计了,还如此隐瞒?她心里不由升起一阵怒意,嘴角不由翘起。二郎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他身份不够,在这么多贵人中间不好答话。却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自家妹子身上,就是为了从小妹的态度上,分析出关系的远近亲疏。对这位看起来挺和善的孔姑娘,二郎也一肚子火气。如今见郑青鸾露出隐晦的笑意,他就知道,小妹动了真怒了。
那边的闫大人也颇为识趣,“姑娘还是把话说明白的好!不然在下不好向侯爷交代。看郑姑娘一副和姑娘不甚相熟的样子,恶作剧一说怕也不可信。还是在下为姑娘诊诊脉,小心无大错!”
孔礼芳暗恼,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见众人看她的目光中带着些怀疑,心中大急,连忙道,“是我想吓吓郑姑娘!闹着玩的!”
这话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家都是聪明人!这是典型的害人不成反害己啊!
“孔姑娘不过是和小姐妹玩笑,郑姑娘大人大量,怎会计较?”声音如微风佛柳,让人直痒到了心里。郑青鸾狠狠的拧了一把萧云峰,心中好笑,这什么如月姑娘真是被男人吹捧惯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周围的都是些什么人,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不收拾不行了!
她直接抽出腰间的鞭子,朝孔礼芳抽去。至于什么狗屁京城第一美人,她还真没资格吃她的鞭子。
她这一动作直吓了众人一跳。连萧云峰都没想到这丫头直接动鞭子!
二郎站在萧云峰身后,见此倒抽一口凉气,“我的老娘唉!你教她什么不好,非要教鞭子!这耍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宋雨芙这是用鞭子的老手了,看的她叫了一声“好”。
郑青鸾连抽了五鞭子,众人才在孔礼芳的尖叫声中醒过神来。就听郑青鸾开口,“身为孔家人!享受圣人带来的荫庇,却半点圣人的教导也不记得!将士出征,是多么严肃而庄重的事情!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流血牺牲!意味着随时抛头颅洒热血!”
“玩笑!谁和你玩笑!朝廷礼部各位大人还在呢!圣谕是玩笑吗?朝廷的礼法是玩笑吗?堂堂的江南提督是玩笑吗?我这个监管萧家军的人的玩笑吗?”
“今儿赏你五鞭子,一为你亵渎圣意;二为了严肃朝廷纲常;三为你不敬边疆将士;四为了不敬现场的各位大人;五为了先师孔圣。”
“至于我们之间的私怨,看在孔家的面上,我和侯爷就不计较了!望姑娘好自为之!”
她这一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众人听了这一番言论,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妈蛋的!真是大义凛然的强词夺理!可偏偏让人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明知道郑青鸾这是小题大做,可偏偏叫人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孔家这姑娘今儿这打是白挨了!回去后,孔家怕是不仅不会出头,反而会赶紧弃了这个女儿!
这辈子都难翻身了!
狠啊!
真是个狠人啊!这是大部分人的心声。
萧云峰眼里含着笑意,自家的小姑娘就该这么张扬才对!
郑青鸾这一番立威还真是镇住不少人!但手段难免粗糙了些,她往人群中洒然而立,声音透着晴朗,“出征在即,感谢各位盛情相送!”她缓步走进十里亭,石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时人送别难免写些送别的诗词,这些东西自然有人准备。
她提起笔,稍作沉吟,写下一首诗。
宋承安早就凑在旁边,边看边大声读给大家听,“平生志
星斗光寒剑气横,零丁洋面待烧兵。
匈奴未灭家何用,日寇鞑子穴应倾。
军报羽驰凭电速,炮声山裂拟雷鸣。
匹夫自有兴亡责,抛洒热血为山河。”
“好!好一个匹夫自有兴亡责啊!”人群中传来阵阵叫好声。
郑青鸾心里松了口气!就指望这诗彰显这一腔正义呢!
跌下去的印象分,瞬间就升了上来!郑青鸾心里一笑,不由想起第一次见二伯母的情形!
何其相似啊!从二伯母身上她学会了许多!
见萧云峰与礼部的官员道别,知道只该起程的时候了。她走到如月面前,以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送你去一个更能发挥你特长的地方,怎样?”
“送去哪儿?去做什么?”这姑娘已经吓得站不住的样子,面色惨白,泪水盈盈。
“军中——军,妓。”
第102章 过家门
第一百零一章过家门
烈日炎炎似火烧!
这样的天气赶路,实在算不得舒服的事情!何况是骑马而行,满面的尘土和着汗水,脸上黑一道白一道,跟泥猴子似得。郑青鸾即使带着闱帽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次出门带了不少护卫,光女护卫,加上百一百二就二十人。本是两百多的女兵,其余的人是分批潜入西北。她这边刚出直隶,就有萧二到萧九这八个萧云峰的护卫前来拜见,郑青鸾就明白这是萧云峰不放心她,把贴身的护卫抽了出来,守在她身边。这番心意郑青鸾还真不能退回去。况且很多事情男人出面比较合适。再加上周海和鬼五,男子就有十人。这已经算是规模不小的马队了。因郑青鸾毕竟不是官身,所以驿站是不能住的。为了赶路,往往错过宿头,还好随行的人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人,野外搭帐篷,寻食物,生火做饭样样来得。一路虽然风餐露宿,但速度确实快了很多。第六天黄昏,一行人就到达了省城。
“姑娘,可要休整一夜?”萧二是个二十多岁精瘦男子,精明中不乏稳重。他上前拉住了郑青鸾的马缰绳,进了城,骑在马上就太过张扬。这是示意郑青鸾下马的意思。
郑青鸾大腿磨得生疼,咬着牙下了马,“不了!找个好馆子,美美的吃一顿。咱们连夜赶路吧!我想回家一趟,估计得耽搁一两天!有些事我不亲自交待,总不能放心。”
“姑娘不用着急,停上三五天也是不碍事的!”萧二边说,边指了百一百二来服侍。
“不用!”郑青鸾呵呵一笑,“大家都挺累的------““鸾儿!”郑老二听到郑青鸾坐镇西北的小道消息,就一直守在城门口的茶楼里,见到这样一群人,簇拥着戴帷帽的年轻女子,又细细打量了身形,就知道这是自家小侄女,连忙从楼上下来,隔着马路先把人叫住。
“二伯!”郑青鸾很惊喜!没想到刚到,就见到自家二伯了,连忙迎上去。
“累坏了吧!咱们先去茶楼说话,这是朋友的产业,安全的很!”郑老二拉了郑青鸾率先进了茶楼,“你的人也进来吧。从昨儿茶楼就不营业了,我包下来了,就等你这丫头回来呢!”
郑青鸾闻言朝萧二打了个手势,才很诧异的问,“二伯的消息真是灵通!您怎么知道我这两天到?”
“哪里是我知道?是这些官老爷们,打发人给咱们送礼,我才听了个音。”郑老二把人带进包间,皱着眉头问,“具体怎么回事?我这心里还糊涂着呢!”
郑青鸾摘了头上的闱帽,绕道屏风后去洗脸,重新梳头,边忙活边道,“这事说来话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不过是‘不得已’三个字罢了!”
郑老二坐在外面,只能看见映在屏风上的影子,明显比去时瘦了许多,可见这一趟京城之行,真是吃了苦头了。又想到两天前收到二郎的信,信中对自家侄女大加赞赏,更是把郑青鸾萧云峰对他的安排,对梅家的安排,说了个详详细细,真是处处透着体贴。这小侄女还真是个重情之人。见他说了句‘不得已’,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京城那是什么地方?权贵云集啊!别看表面风光,谁知道背后有什么凶险呢?既然确实不方便说,他也就不问了。“看你刚才的样子,是想直接回家吧!”
郑青鸾‘嗯’了一声,才笑嘻嘻的从屏风后绕出来,径直坐到郑老二旁边。她一身朱褐色骑马装,蹬着一双黑色的马靴,头发盘在头顶,用一顶小银冠固定,身高都过一米七了,在古代,这样的身高,在男子中都不算矮。郑老二看着这样的侄女,叹道,“再不能长个了!个子太高,可不好看了!这得亏是早早就有了人家,否则,就你这傻大个,就能把一家人给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