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的是萧家的人!这让萧家人以后如何看你。”三郎恨声道。
郑老三的脸色更黑了几分,“费劲弄假伤干什么,真伤才好!”他别有深意的看了看郑青鸾。
郑青鸾尴尬的笑笑,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这老狐狸,“是有点真伤,一点皮外伤,然后用针封住穴道,使伤口附近的血液因为无法循环而变色,再从伤口流出来,就仿佛伤了好几天没处理伤口的样子。真的不重。”郑青鸾不敢说实话的原因一方面是怕老爹责怪,毕竟那是亲兄弟亲侄儿。另一方面,郑青鸾毕竟是晚辈,郑老大郑老五是亲叔伯,大郎是亲堂兄。这都可以说是忤逆长辈了!这样的罪名她真心背不起。有些事能做不能说。
又把后续安排和郑老三三郎五郎商量了一通,才起身连忙往医馆而去。
德仁堂——府城规模最大,信誉最好的医馆。有好几位医德医术都很出众的大夫。只有他们的诊断才最能取信于人。
此时医馆内外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人群里议论纷纷,应考的学子出了这样的事,府城里等待张榜的考生们得到消息自然要来看一看,毕竟物伤其类!就怕自己也遇上这样的倒霉事。
郑老三赶过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暗叹自家姑娘越来越机灵的同时,难免有些自责,要不是自己无能,这样乖巧娇软的女儿怎么会整日里算计这些个东西。
就听郑青鸾嘹亮的大嗓门嚷道,“爹呀,都说了不用着急!那人肯定不是大伯五叔大郎哥。我哥在考场都听见唱名了,我五叔离他不远。您说您着什么急?”
“这不就是怕是考场里的是同名同姓的。你二哥又没看见人。”三郎配合着道。
五郎在前面开路,“各位让一让啊!借过借过。”又回头道,“进去看看是不是大伯他们,这几天都没见人影了。急死个人!”
大家一听,立马让出一条道来。“快进去吧!看看好放心。”人群里七嘴八舌的说着。不管什么时候,好人总是占大多数,他们总是对弱者抱以同情。
这时候汪兴华从里面出来,“岳父!”他上前行礼,“您别着急,确实是大伯五叔和大郎,被人打伤了。伤了最少三天,一直没被发现。特别是右胳膊右手,根本没办法握笔,所以,他们几个肯定没进考场。五郎怕是听错了。”
站在门口就能看见大堂里的情形,郑老三看起来很焦急的跑进去,询问伤者的情况,而五郎则站在门口,很不可思议的道,“不可能,五叔的考舍跟我是一排,唱名的时候,我听着呢!不可能是同名同姓。因为籍贯都是云池县。云池县通过县试的人里,只有五叔叫郑伍土。”
“这位小兄弟没听错,我也和郑伍土是一排,就在他后面隔了两人,我当时还想这人的名字挺奇怪的。难道上面还有金木水火四兄弟?就记住了。籍贯也对。”人群中有人作证。
“不可能!你五叔伤成这样了,能去考吗?尤其是手!”郑老三从内堂出来,上前向作证的男子行了一礼,“这位兄台猜的没错。我们家确实是金木水火土五兄弟。敢问您确实听到籍贯是云池县吗?”
那人见郑老三彬彬有礼,连忙回礼,“正是!不会错的。我路过他的考舍还瞄了一眼,他眉梢有颗黑痣。”
郑老三像是被吓住了,面色大变,“可我兄弟面上无痣啊!”
那作证的人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他连忙跑进大堂,躺着的三个人,确实没有他见过的‘郑伍土’!
这时候众人都明白,这是替考啊!可找人替考也不用把自己整的这样惨吧!再说,找人替考能不告诉自己的亲兄弟吗?见这几位都一副着急找人的样子,显然不知情啊!否则不会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有人替自己兄弟考试!要知道这可是连累全族的大罪。虽罪不至死,但是却能断了全族的前程啊!
这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陷害了!
这是大家的一致看法。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声,郑青鸾和五郎对视一眼,时机差不多了。
“爹啊!咱家得罪了什么人吗?下这样的死手!”五郎气愤的问,“现在可怎么办?一族几百号人呢!就这么毁了!咱们回去可怎么对族人交代!”
“去衙门递状纸吧!”
“让知府大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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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众人嚷着说应该早早报官,郑老三才点点头,“还望各位前去做个证!郑家全族感念各位大恩!回去就在祠堂为各位设长生牌,以感恩德!”
人们普遍对神佛敬畏。如今自己能赚下这样一份功德,还有谁不愿意的。这比花钱雇人作证高明了太多!姜还是老的辣!郑青鸾为自家老爹点一个赞!今天又多学了一招。
府衙的大堂外,设有堂鼓。郑老三递了个眼神示意,三郎跑上前,敲响了鼓面。
不一会,就有府衙的差役前来,这人是汪兴华的结义兄弟。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暗地里却给汪兴华努了努嘴,表示一切都交代好了,没什么可担心的。汪兴华点点头,再冲郑青鸾颔首。
郑青鸾嘴角一翘,今儿咱也尝尝当原告的滋味。
第39章 所谓的‘好好审一审’
第三十八章所谓的‘好好审一审’
说起知府方千行,那也是和郑家有颇深的渊源。他曾任云池县的县令,又为萧郑两家的亲事作过见证。还当堂见证了萧郑氏青鸾的伶牙俐齿,对郑家那可谓是印象深刻。郑老三他肯定是认识的!再看看站在最后,低着头,一副乖乖女模样的小姑娘,他就忍不住抚额,今儿这事是不能善了了。还有站在旁边的汪兴华,这也算是故人之子啊!汪兴华他爹曾是自己当县令时的得力下属,可惜英年早逝!这小子跟着掺乎什么?哦!对了!想起来了!这人是郑家的大女婿,如今也是七品官身了!这满堂的衙差有几个跟这小子没交情的?哼!别以为你们眉来眼去的我就不知道。
他心里长叹一口气,这事闹得!谁这么不长眼的好好的去惹郑家做什么!他前几天刚得了京里的消息,那萧云峰如今可是住在宫里的,和几位皇子的待遇一样!虽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但皇上都摆明态度,你们还在这里蹦达,这是找死呢!
心里有了普,但还是要好好审一审的。就是做样子也得逼真不是,大堂外大多都是学子,最是不能惹的一群人。说起这个他就难免怨念,煽动这些人做什么?难道本官是是非不分的昏官吗?
他清清嗓子,拍响惊堂木,“肃静!”见大堂内外果真鸦雀无声,满意的点点头。
“郑叁水,本官问你,你言称受伤之人是你长兄幼弟并侄儿,且是二三天前就受伤。即使一家人,为何直到今日才发现?”这话问的就有几分犀利。外面的人群就有了闹哄哄的议论声。是啊!这是不是对兄弟子侄太不关心了!
郑老三满脸通红,似是羞愧的样子,“大人有所不知!草民带着两儿一女是借住在女婿家的酒楼后院,大哥和五弟并大侄子是住在郑家自己的宅子里的。所以并未及时发现。是草民对家人关心不够,草民确实有错。”
听着的人就觉得更奇怪了,这是什么意思呢?郑家自己有宅子,为什么住女婿家?要知道巴着女婿,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方知府也很诧异,“这是为何?难道府邸窄小,住不下?”众人也点头,只有如此才解释的通。
郑老三似是更羞愧,“不敢欺瞒大人,郑家在府城的宅子据说前面带铺子,后面是两进的宅子,不算窄小。”
这么大!那郑家也算是殷实人家了!
方千行却听出了里面的意思,“据说?难道自己家的宅子你都不曾见过?”
“回大人的话,两个来月前,大哥把乡下的百十亩地卖了,就买了城里的宅子。五弟也把老家的宅子卖了。当时草民的父母,还有在下的兄弟们都是不知情的。后来草民的父母做主,分给草民及草民的四弟一家三十两银子,就分了出去。草民也就不好打听府城宅院的事,怕大哥五弟觉得草民觊觎家产,生了误会,引得兄弟失和。”郑老三的话信息量巨大,就连方知府也忍不住变了面色。人群中看郑老三的目光就带了同情,这还真是一位愚孝的老实人。
郑青鸾也觉得诧异的很!家丑不可外扬,大家都信奉这句话!可自家老爹偏偏就把家丑掀出来,是什么意思呢?
“既然如此,那你又如何知道他们失踪的呢?”这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大家就忍不住想,是啊!既然怕误会,干脆就不要打听嘛!难道这是一个面忠心奸的人。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暗暗打听,怕是心存怨恨的吧?
郑老三像是没听到人群的议论声,脸憋得通红,“实在是无奈!我家的大女婿在府城原有些故交,来到府城自是要宴请一番,不曾想在府试的前一天,他回来说是见到草民的大哥五弟带着大侄子去了迎春阁。这第二天就要考试了,去那样的地方耽搁了考试如何得了!回到家如何跟家里交代?既然知道了,哪有不管的道理。忙让女婿去打听,结果说人已不在迎春阁。我也就放了心。想着大哥可能就是带着弟弟孩子去见见世面,别让他们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转了一圈就回去了,草民也就没太往心里去。就交代女婿,平时注意着那边的动静,毕竟在家都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大老爷们,要是有难处,就搭把手。我这女婿也是实心人,还真就注意上了,结果几天没见到过人,又怕影响草民考试,一直不敢说。直到今天考完了,才知会了我一声。我家二小子还说这不可能,因为他在考场听到唱他五叔的名了。这两下里一对,就觉得可能还真出事了。忙让人去寻!果然出事了!竟被人打成重伤,已然有两三天了!再想想考场里还有人冒名顶替的人,才觉得事情越发不对!还请大人明查!”他这番话合情合理,众人都点点头。
郑老三跪下行礼,“当时伤者从三里胡同第二家抬出来,外面的很多很都看见了,甚至有些人是亲自抬了人去医馆。可以作证!几人的伤情,仁德医馆的几位大夫都可以作证。至于考场之中有替考的人,仍有数位学子可以作证。还请大人找出幕后黑手,还郑家一个清白。”
认证都纷纷出场,你三言我两语,证实郑老三说的都是实话。这样下来,不管幕后之人能不能找到,郑家都算是洗白了。证据链完整,证人众多,这脏水还真泼不到人家身上!
郑家的人算是松了一口气。幕后的人现在查不查的出来也不打紧,完全可以私下里慢慢的料理,只要明面上的罪过没有了,今天目的也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