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有没有自己偷偷哭过,想到就一种从没有过的空洞感,紧张心悸,要是偷摸哭了……
小时候,有次两人因为外人闹了矛盾,放学他假装厉害她两句又故意耽误了会儿,她就自己走,被附近职高情窦初开的男孩子堵在胡同里差点要亲。
他过去时,她都被吓哭了,就蹲在地上,手指头抠着路灯柱子抱紧埋起头,死活不让那男生动。
他急了,第一次打架。
之后,她就“宋嘉九,宋嘉九……”叫了两声,又委屈,“你怎么才过来啊。”他默默把人拉起来,就看见她可怜巴巴眼睛红着,也不抬头拽住衣角一个劲儿憋着抽。
那种感觉,至今都记得,心疼,也因此最怕她哭。后来,哪怕上了高中不同校,还是会让她早晚等着,一起走。
那会儿小,就板着脸闷声安慰。
可现在,人早就进了心尖里,要怎么做才好。
裴苍笙正玩着平板,听见动静诧异抬头,看他状态不太对,“下午5点,怎么了。”
宋嘉九点点头,一言不发急步往外走。
“喂,你干嘛去,脚还没弄好。”
“新加坡,明早训练前回来。”他回头摸到手机解锁,拇指划着找她的电话,就在第一个。
理疗师跟裴苍笙同时过去,拦住他不让走,“等会儿!先缠完,不然严重了。”
“不行。”
宋嘉九呼吸着确定地说,声音很低,视线随抬起的下巴盯过去,“我媳妇儿受委屈了。”
“你……”
这种眼神,裴苍笙一怔。
实在,一言难尽。
出门就给温久打电话,无人接听,宋嘉九先订机票,完事又打,直到上了飞机关机也没打通。夜里11点多,他到了叫车去学校,校园里除了路灯上的白色大灯泡,四周没有多余光线,黑透了又觉得苍白。
不知道怎么找她,宋嘉九安静坐在公寓下边的水泥台子上,眼睛格外凉,望着对面花坛壁的雕刻,手机在指头间,慢慢转。
越转心越沉,拧着眉,公关的复述不断从脑子里冒出来。
她在干什么?
不少坏念头一闪而过。
……
不知多久,宋嘉九恍然看见了一个身影,瘦瘦的低着头,漫无目的踢踏着走,在苍白路灯下,影子被拉得格外长。
伶仃,也无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