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打算转身离开,却被江度月一声唤住了:“小凤,你等等!”
小凤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小凤?我好歹是你二姐,你难道跳了一次井,就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不成?”
江度月被这话一噎,她现在确实是不“记得”自己是谁了:“那个……二姐,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谁抢走了谁的未婚夫?”
“小月,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咱别问了成吗?”便宜娘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而便宜爹也深深地埋下了头。
江度月一见这状况,愈发觉得这里头有猫腻,而且这件事还极有可能和“自己”之前的想不开有关系,于是十分执着地问道:“二姐,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凤没想到江度月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按理说,她应该巴不得把这件事给忘了才对呀,怎么反倒是这样一副模样?
不过既然对方要自取其辱,那她也不能拦着不是,况且小凤心中也着实想看对方的笑话,于是故作好心地点点头,开口道:“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之前和你退了亲的李家公子,今日就要去大伯那里提亲了,提亲的对象就是大姐。”
☆、第2章 亲事被抢
这下江度月总算是大概听明白了,也就是那位李家公子先是与这身子的原主退了亲,然后又和原主的大姐勾搭上了。
如此看来,之前这身子的原主之所以会跳井,应该就是因为被那位李家公子退了亲,才会一时想不开。
而早上自己偷听到的便宜爹娘之间的那句对白,说的应该是李家公子要与这身子原主的大姐定亲的事情。
如此说来,那个把自己给甩了的男人,今天要和自己的大姐定亲的事情,似乎就只有江度月自己不知道罢了。
江度月对这件事虽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悲伤,但她却有些为原来的江度月感到可悲,被自己的姐姐抢了未婚夫,那滋味儿一定很不好受吧?
只是被退婚,就会想不开去跳井,想必如果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更加伤心欲绝吧。
“三妹,你咋不说话了?”小凤嘲讽地看着江度月,她今日来,就是为了看江度月的笑话,要是能再看到江度月跳一次井,那就更有趣了。
江度月抬头看了看一脸担忧和惭愧的便宜爹娘,又看了看满脸都写着幸灾乐祸的小凤,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凤,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就去看望大姐去。”
“你真要过去?你就不怕见到李家公子?”小凤本以为江度月听了这个消息,就算不会再寻死觅活,至少也会痛哭流涕,可是对方的反应怎么这么平静?
难道是一时间伤心过度,还没缓过劲儿来?
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态,小凤更加详细地道:“三妹,那位李公子的家势在镇上可是数得上的,当初要不是因为三叔救了那李公子的爹爹一命,他们也不会看上你。你说这么好的人家,怎么说退亲就退亲了,还又和大姐定亲来了,真是……”
“小凤,看来你还有很多话要和我说,要不你先把语言组织一下,等待会儿我去大姐那里的时候,你再说,怎么样?”江度月根本没心情听这人在这里冷嘲热讽,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凤见江度月一脸的不耐烦,心下便有些不高兴,但一听江度月说待会儿会去老宅子,心头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那成,你可一定要去啊,我在大姐的屋子等你!”
江度月点了点头,目送着小凤走了,这才重新看向自己的便宜爹娘。
“爹、娘,你们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江度月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一些。
江度月的便宜爹和便宜娘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写着愧疚和担心,但是却没人先开口说话。
“既然爹娘没什么要说的,那就我来说吧,”江度月挠了挠头,第一次面对面地和这对便宜爹娘进行正式交流和沟通,还真是有些别扭,“首先呢,你们不用太担心我,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该看开的也都看开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想不开了。”
江度月这话绝对是用来安慰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一说完,便宜爹娘脸上的愧疚和担心竟然更浓了。
要说担心的话,江度月倒是能理解,但是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愧疚呢?
难道是因为觉得没有照顾好自己这个女儿,所以心里怪难受的?
可是似乎也不至于啊,还是说这件事其实另有隐情?
“爹、娘,你们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江度月的表情都僵硬了,她现在是真的不在乎被人抢了亲事这件事啊,这绝对、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便宜爹娘又互看了一眼,这次便宜娘终于开了口:“小月,娘知道你心里头难受,可是这件事也不能怪你爹,毕竟是你奶奶非要逼着你爹退了这门亲事的,哎……”
江度月一愣,又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明白了便宜娘的意思。
在这个时代,男婚女嫁所秉承的原则应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如果男女双方定亲了的话,应该会有婚书作为凭证,或者交换具有一定分量的信物。
换句话说,一旦订了亲,就不是你想退就能随便退的了。
而江度月的亲事既然退成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是双方同意的,从刚刚便宜娘的话里可得,便宜爹是被便宜奶奶逼着同意了这件事。
“小月,爹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你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要是真有个好歹的……”便宜爹爹一面搓着手,一面语气异常艰难地开了口。
可是江度月却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就直接反问了一句:“爹,奶奶之所以逼着你退了这门亲事,是因为我配不上那位李家公子,还是因为大姐更适合那位李家公子?”
便宜爹没想到江度月会这么问,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娘会这么坚持让小月和那李家公子退亲,而让小婉顶上这门亲事。
“这……爹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不过咱家小月这么乖巧,又怎么会配不上李家公子?只是这件事毕竟是你奶奶做的决定,当时你奶奶把事情闹成那样,爹也是没有办法啊。”便宜爹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不过至少他还知道该夸着自己的孩子说话。
连什么原因都没弄清楚,就同意把这门亲事给退了,此刻江度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位便宜爹了。
江度月怀着满腹的无奈与怨气,下意识地问道:“奶奶闹一闹就是大事,而我就算跳井死了,也是小事一桩,爹爹你是这个意思吗?”
这件事说到这里,已经算是很明白了。
原主的大姐看中了自己堂妹的未婚夫,于是仗着奶奶的宠爱,用计把这门亲事夺了过来,可怜的原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心欲绝,投井身亡。
在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江度月的心头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怨气,这怨气倒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已经去了远方的原主。
这件事里可气、可恨的人看来是不少,现在已知的就有好几个。其中最可恶的当属那个不顾姐妹之情,夺了堂妹未婚夫的大姐;其次便是那个偏心,且绝对偏到了一定程度的奶奶。
但是江度月却觉得,在这件事中,最让人觉得心寒的却是这个被迫退了亲事的爹爹。
对于你不在乎的人,他无论怎么伤害你,你都只需要加倍地还回去就好了;但是对于你在乎的人呢?同样的伤害,造成的是加倍的疼痛,但你能再加倍地还回去吗?
暂且不论之前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只说这一刻,这一刻便宜爹爹应该已经很清楚,这门亲事对于女儿来说有多重要了吧?
可是江度月除了在他的眼中找到愧疚和担心之外,其他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明知道这亲事女儿视若生命,明知道这本就是属于女儿的东西,明知道女儿在听到亲事被自己的堂姐抢走后,该是有多么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