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新年听到动静,立刻放下手里的拐杖,眼睛里迅速积攒起眼泪,原本狰狞的表情瞬间变得楚楚可怜。
这转换的速度快的让旁边几个人咋舌,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警察已经走到了跟前,徐新年咬着嘴唇,眼眶通红冲着他摇了摇头,“对不起啊警察大哥,是我不好,跟几位大哥起了点冲突,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警察看他一眼,瞥到通红的脸颊和嘴角的血痕,一下子皱起眉头问旁边几个,“4201、4204,你们打人了?”
“没有没有,这是我自己弄伤的,警察大哥您……别处罚他们。”徐新年看了几个人一眼,害怕的往警察身后躲了躲,一副怕闹出事再被这些人殴打的可怜样。
几个人都被他翻脸的速度搞懵了,其中一个憋不住大骂道,“卧槽!你他妈是男人吗?我就他妈就打你了怎么着了,你耍阴的算什么玩意儿!”
本来拘留所里闹事就犯了大忌,现在这么一说,那警察直接冷下脸来,“行啊,你们还真动手了,这里是你们撒泼的地方吗?你们几个跟我走,这地方你们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他冷着脸押着这帮闹事的人走,回头看了一眼拄着双拐眼睛通红的徐新年,最终放他一马,没有把他一起押着走。
徐新年啜泣着说了声谢谢,直到几个人的身影身影冤屈,脸上的表情才瞬间冷下来。
这种借刀杀人的把戏他玩的太熟练了,对于害过他的人,就是不能给他们一丁点可乘之机。就像唾手可得的徐家,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至于背后给他捅刀子的人,他也一个不会放过,就算徐辞年化成一捧灰,他也要撬了他的坟头,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徐新年冷冷的哼了一声,擦干脸上的眼泪,拿着办好的手续,踉跄着慢慢走出拘留所,拳头死死地攥在一起,指甲都掐破了皮肉。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徐建国躺在床上咳嗽的越来越厉害,旁边的管家倒了杯温水帮他顺气,可是仍然架不住周围几个股东唧唧喳喳的喧闹声。
“徐先生,这个月公司的业绩又掉了一大截,股票直接跌了几百万,再这样下去城东的几家分店就要关门大吉了。”
“是啊董事长,公司现在群龙无首,各种事情乱成一团,您要尽快回来主持大局啊。”
“董事长,我们投资的几家五星级饭店这几天已经到了收尾的关键时期,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小少爷来处理的,他不许我们这些人搀和,谁也不知道还怎么进行下去,您看是不是先停掉这几个项目,回笼资金?”
“放屁!”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建国,听到这话突然大骂一声,接着又是剧烈的一阵咳嗽,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脸色煞白,“这几个项目投进去几百万,你说停就……咳……咳咳,就停吗!公司的损失谁来负责!?”
几个股东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徐氏的声誉这次受到了重创,好几家银行都停止给我们放款了,公司内部资金周转不灵,除了停掉这几个项目也别无选择了。”
徐建国狠狠地一拍桌子,剧烈的动作让他又开始咳嗽,“你们这帮废物!我不在难不成公司就要关门了?!停掉项目我们要付好几倍的违约金不说,前期的投入也拿不回来,这跟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分别?总之项目绝对不能停,让人家知道徐家连楼都盖好了却开不了张,这个脸你们丢的起吗!?”
“但是不停掉我们实在筹不到更多的钱了,而且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小少爷拉来的,我们不知道细节,怎么跟对方交涉的,又怎么进行下去?”
提到徐新年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这哪儿是徐家的儿子,简直是个灾星,不仅不断地给徐氏招灾不说,当初还不顾劝阻的非要投资建那么多五星级酒店,现在他自己进拘留所了,倒是让这些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不知道是谁叹了一口气,嘟哝了一句“要是大少爷还在就好了……以前大少爷掌管徐家的时候,生意不知道多好。”
接着在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跟着点了点头,一下子让徐建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一边咳一边盯着窗外,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提到徐辞年,就会让他忍不住想起过世的父亲,当年老头子宁愿把整个徐家留给孙子,也没想过留给自己这个亲生的儿子,这种被儿子压一头的感觉让他对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的徐辞年更加的厌恶,再想起他那个不男不女的身体,哪怕徐辞年再优秀,他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可是,他现在竟然也跟这些人一样,隐隐期待徐辞年如果没有死,兴许就能重新回来辅佐自己,重振徐家。
众人见徐建国不过话,以为他又思念起了儿子,沉吟了片刻,其中一个人开口,“董事长,您也别伤心,养好身体为重,我们都盼着您赶快回来主持大局呢。”
徐建国嗤笑一声,没说话。
他何尝不想赶快回公司,可是他的身体自己很清楚,根本不再适合去上班,只能每天躺在床上静养,这样能不能保住命还是未知数。
呵,偌大的一个公司,如今竟然连个接班人也没有了,公司里乱成一团,大儿子死了不能指望,小儿子又丑事做尽,如何能够托付?
“罢了,你们不用说这么多,我心里有数,项目的事情先放放,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
徐建国头疼得厉害,心口也一阵阵绞痛,重新躺进被子里,挥手打发掉一众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