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极力安慰着,几次都要抱起她,却都被季沨胡乱推开了,她又踢又抓,一点都不配合,长安又不能强硬的对待她,双手悬在空中,不知该从何入手了。
有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沙哑的声音说着:“还是我来吧。”
秦长平一直都在后方,他是第一个冲进屋里的,好像有巨大的力量把他推进来,但是在看到季沨之后,原本的担忧,焦虑,恐慌,甚至是疯狂瞬间都被掏空了,他最担心的事情险些发生,这让他站在了原地,后怕不已。
他明明想对小季沨好的,明明担心她会伤心难过,却让她茫然无助地哭泣,还险些酿出了这么危险的事情。
从始至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走到了季沨身边,站在了长安的旁边,展开双臂去抱她,动作幅度之大,让他看上去几乎要扑倒在床上了。
“救命,不要,别碰我!”季沨嚎叫着,她平时的声音很清脆,现在却是嘶哑着在嗷嗷叫喊,含糊不清却满是恐惧,她大概很怕吧,也很后悔轻信了别人。
秦长平的臂膀把她完全包裹住了,力量之大让她根本无法挣脱,他死死地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语,声音很轻,却极具分量。
“季沨,是我,长平。”
“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声音平稳的就像是沉静的大海,深远悠长,缓缓流入季沨的耳朵里,奇迹发生了,她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不再挣扎,变得温顺,变得忧伤,转而在硬邦邦的胸怀里缱绻,她哼哼着,也颤抖着,浑身都是冷汗,就像是噩梦初醒。
怀里的小家伙是那么娇小,而且轻的厉害,秦长平平时看她挺结实的,但真的抱在怀里的时候却感觉只要稍微用力都会弄疼她了。
鼻尖贴在季沨的耳朵旁,他抱的太紧了,能清楚的感觉到季沨鬓角流下的汗水,还有瑟瑟发抖的身躯,每颤一下都心如刀绞,她呜咽着,仿佛恐惧感可以传染,让秦长平变得同样煎熬,心疼,还有——愤怒。
在季沨终于稳定了之后,在秦长平身上取而代之的是怒火中烧。
他松开了臂膀,把季沨放在床上,小家伙竟然不愿意松开,抓着他的衣襟。秦长平就轻轻抚着她的面颊,让她放心。
“我不会离开你的,只是稍微等我一会,马上就带你走。”
他站起来,缓缓朝着坐在墙边的酒糟鼻男子走过去,男子已经醒过来了,正捂着头呜咽。
皮鞋踩踏地板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却阴沉到让人生畏。
“大哥,我真的没碰她!我发誓!”酒糟鼻男子被长安打的晕头转向了,他连滚带爬,语无伦次,饭桌上他把季沨迷晕了,带到房间里才刚洗过澡,这两个男人就闯了进来。
“你们喜欢就带走好了!我不要了,我不要了!”男子哀嚎着。
“你不要了?”秦长平反问着,声音像是黑色漩涡,卷走了一切。
“她是你要得起的吗!”
旁边的长安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抄起了手杖,那背影与任何时候都不同,他甚至觉得那家伙死定了。
紧跟着,长安的眼角都抽了下,哥哥坚|挺的身形在瞬间抖动,收缩,撕裂,释放,手杖在空中划出恐怖的线条,挥起,落下,沉重与脆裂的声响交替,惨叫和粗重的嘶鸣此起彼伏,然后回到新的一轮死静中。
男子疼的昏了过去,而手杖折成了两半,秦长平扔在了地上,他转身走向季沨,没有看长安,也没有去征得他的意见,俯身把季沨抱了起来,朝着屋外走去。
这时候吴超他们也赶来了,他带来了警察,还有能帮的上忙的人,他们看到秦长平走出来,怀来抱着一个女孩,却没人敢去询问,
“吴超你安排下,有什么问题去问长安就好。”
说完,他留下了所有人,带着季沨离开了。
长安也跟了出来,他看着哥哥离开的方向,靠在了墙上,他朝着吴超摆摆手,示意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真是很大的打击呀,在他面前无论如何都挣扎着的季沨,却乖乖的依偎在哥哥的怀抱,潜意识里会认定的那个人,他也是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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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室内,幽若的灯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被子盖在身上柔软舒适,上面都是茶味洗洁精的味道,闻着让人安心。
季沨被安顿在了酒店里,秦长平找来了医生,在诊断后确认无大碍,只是让她好好休息,醒来后就没事了。
送走了医生,秦长平守着季沨细心照顾,他把毛巾在温水中沾湿,拧过后细心擦拭着她的面颊,他擦的很仔细,带着满满的关爱。
一开始季沨还会胡言乱语,还会发抖,会尖叫,秦长平就握着她的手,不断安慰着她,即便不能确定她是否可以听到,只希望她能安心。
渐渐地,季沨也安静了下来,她好像熟睡过去了。秦长平帮她掖起了被角,帮她把手放回到被子里。
房间是套间格局,在隔壁还有张床,是秦长平给自己预备的,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如果季沨能稳定下来,他也不再打扰了。
刚起身,就感觉有个小爪子抓了过来,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
低下头,秦长平看到那双惊魂未定的大眼睛正注视着他,浅色唇瓣上下波动,声音就像是一只快要断气的猫咪,她要求着。
“平叔,我有点怕,你抱着我睡好吗?”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逻辑,这就是季沨现在心愿。
那双迷蒙的眼睛不希望被拒绝。
“我知道了。”秦长平抚着她的面颊。
☆、第39章 .38.37.36.35.34.33|1.9
季沨做了一场噩梦,因为自己急昏了头,轻信了别人,酿成了恶果。
当喝下那杯动了手脚的酒之后,视线开始模糊,意识远去,她感到恐惧不安,极力睁大眼睛,想要拔腿逃走,拼命嘶喊着,却无法听到口中喊出的字眼。
大概是药力不够的缘故,她在半昏半醒间挣扎,明知道身处险境,却无能为力,只能做着无谓的反抗,极力挥舞着“爪子”,可那不过像是打在棉花套上,一点作用都没有。
无力,绝望,恐惧,季沨就像是惊弓之鸟,要誓死一搏。
“别怕,我是长平。”
“谁也别想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