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今日,他们驻扎在一处辽阔的草场之中。此处乃是鲜卑一个大族的私地,最适合放牧和让马匹休息,贺穆兰的大军被当地的鲜卑官员安排在这里,此地的鲜卑贵族也十分尊敬贺穆兰,不但派出许多奴仆帮着照顾他们的饮食,甚至还送了许多冬日少见的时蔬和水果,用来犒劳各位将领。
蔬菜和水果在河南地界并不是什么少见之物,可对于高车虎贲军的高车人,以及长期在苦寒的黑山驻扎的黑山军来说,简直是稀有的玩意。
那些橘子、苹果和梨子贺穆兰往年在单位发福利的时候简直吃到不想吃,到了这里每次吃上几个也都泪流满面,想到军中的士卒们可能一年到头都吃不到这些水果,贺穆兰干脆又想了个主意,拉着全军在晚上休息之时摔角,摔的特别出色的,便可以得到这些水果作为奖赏。
也幸亏这位鲜卑贵族送来的水果都是成筐成筐的,若只有几篮子,一万个人打破头也轮不到几个人吃。
贵人和将军赏赐水果乃是荣誉,尤其又是可以显示自己威武的时机,一个个虎贲军士卒可谓是摩拳擦掌,使出全身解数,就为了后世的孩子们可能吃到厌烦都懒得啃一口的苹果和梨。
这一夜贺穆兰带着那罗浑和狄叶飞众人在各营的篝火间“巡查”,身后的杂役们抬着的就是那些“珍贵”的水果,惹得无数兵卒口水直流。
贺穆兰发的高兴,士卒们摔的快活,也许是看贺穆兰实在亲切,一群好事的鲜卑人和高车人突然要拖贺穆兰下水。
“花将军,听说你梅园一战,摔的北凉国力压群雄的王子从此不能自理,下场让兄弟们看看你的本事呗!”
“是啊是啊,花将军,我们狄将军摔角的本事也厉害的很,让我们看看谁更强啊!”
“就是,让我们知道知道我们和将军到底有什么差距!”
‘什么?要和将军摔角?’
一旁候着的陈节顿时惊得脸皮都皱了起来。
摔角可是要脱掉上衣贴身而战的,什么抱大腿、搂腰、抓胸、换脖子,可谓是比比皆是,习以为常……
以往不觉得,现在一想到火长要把别人抱在怀里或者被别人抱在怀里,陈节的脑浆都在沸腾,立刻把手和头摇的都如拨浪鼓。
“不行不行!”
“不行!”
咦?他是不是听到了两声?
蛮古莫名地抬眼望去。
陈节看着狄叶飞,狄叶飞看着陈节,均沉着一张脸,似是生着谁的气。
那边,被众人挑战的贺穆兰却跃跃欲试的挽起了袖子。
“哦?想要看看你们和我的差距?”她大笑着请摇了摇手指,“我怕你们连让我脱下衣服的本事都没有!”
陈节:……(⊙o⊙)
狄叶飞:(ーー゛)
☆、第345章 贴身肉搏
贺穆兰要下场“玩玩”,一下子跳出来不下十几个勇士。
黑山军出了名的身材魁梧,每一个都是肌肉虬结的壮汉,而高车人们在草原上从小玩这个玩到大,出来的虽不是膀大腰圆的汉子,但一个个脖子都粗壮无比,一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贺穆兰呢,还和之前在梅园一样,只是别起了下摆,挽起了袖子,什么都没露出来。
就算他是将军,这般瞧不起人也让他们气炸了肺,一个肌肉虬结的汉子先跳了出来,抬手就去抓贺穆兰的衣襟。
若是之前,如狄叶飞、陈节等人只会笑盈盈的看着,陈节这样好事的甚至会大叫“将军干翻他”云云,可到了现在,那肌肉男一去抓贺穆兰胸前的衣襟,陈节直接跳了起来,狄叶飞却是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贺穆兰的表情。
他猜测过贺穆兰喜欢的是魁梧的男人,有可能是陛下和颍川王那一种类型的,那么在肌肤相触的时候,肯定会有细微的表情变化。
可惜连什么肌肤接触的机会都没有,那男人手还没碰到衣襟,已经被贺穆兰抓住手臂甩了出去。
他哪里知道贺穆兰的力气有这么大?一下子被丢出了白圈,半天都爬不起来,等到同伴们把他搀起,他只能羞红了脸甘拜下风,再不提“挑战”云云。
摔角时脱掉上衣是为了让对方无着力点可以抓,抓胸肌和抓衣襟是两回事,前者很容易滑开避让开,后者有衣襟做弱点,抓到衣襟被牵制住也是常事。贺穆兰连衣服都没脱,而那摔跤者连她衣襟都没碰到就输了,足以震慑住绝大部分的将士。
那罗浑笑着在旁边摇头,当年黑山军多少人想要撂到花木兰,反倒被他撂了个干净。他们一群火伴当初下注压木兰挣了不少,现在没人愿意开这个盘口了,他倒是无聊的很了。
“将军的苹果,实在是不容易吃……”一位高车虎贲抄着不怎么熟练的鲜卑话,突然一指狄叶飞。
“不过我们和将军比斗,确实不够资格。我们的右司马和花将军您一样是将军,将军对将军,够格!”
一时之间,众人的眼神齐刷刷望向了狄叶飞,那罗浑这样知道狄叶飞从无胜绩的同火当场就偷笑了起来。
狄叶飞摔角也很厉害,不过和他摔角的黑山军大多是为了占他便宜,久而久之,有人挑战狄叶飞,都是贺穆兰代了。所以贺穆兰这种从不主动出风头的人会有摔角上的名声,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
那罗浑知道这其中的关节,所以觉得结果实在是有意思。当年是别人挑战狄叶飞,贺穆兰代替他出战;如今是有人挑战贺穆兰,见打不过,又指了狄叶飞出战。
贺穆兰当然也想到了过去在黑山的日子,眼神里一下子柔了起来,再看那罗浑和狄叶飞时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怀念之色。
狄叶飞那些烦恼的心思在这种怀念的表情里也渐渐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黑山无尽的苍凉和呼啸而过的狼嚎之声,似乎连那把人脸都能吹成两半的大风,都已经离开很久了。
“将军对将军,确实够了。这样吧,我当年在黑山从军时,同火十人,除一人死了,其余众人皆得了封赏而回,我和他们先角斗一番,你们看看我们的本事,再想想自己差距在哪里。那罗浑!”
“在!”
那罗浑含笑脱着上衣。
这世上一点他名字就能让他脱衣的,除了贺穆兰,便只有坐在御座上的那位陛下的。
“你是除我外同火之中武艺最好的,陪我来练一练。”
贺穆兰指了指脚下的白圈。
“好久没和火长角斗,我也技痒的很呢!”
那罗浑赤裸着上身跳进圈子,将全身上下无数的伤疤露于所有人的面前。黑山军还好,那些柔然来的高车人齐齐变了颜色,似是不了解一个人受了这么多的伤,为何还能好生生的在这里角斗。
贺穆兰和那罗浑在那白圈里,就像是教练赛一般向众人展示了什么叫做“角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