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蹊才懒得的管宫九有何打算,殷勤的忙活完前后,他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这一通忙活下来,他也出了不少汗,此时最内层的衣裳贴在身上,感觉很不舒服。
“花兄真是让我感到惭愧,竟然为我忽略了自己。”宫九洗去尘土,重新变得一尘不染,态度又变回了之前的和善可亲。只不过他这份可亲,在自认为已经撕破窗户纸的花满蹊眼中,不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
“应该的,应该的。”他忙不迭的开口,“我是主人家,怎么会怠慢了客人。”看着宫九的湿发披在身后,发尖还不停的滴水,忙抄起一旁的布巾,想要擦去水滴。直到他把宫九的头发握在手里,他才真正回过神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大胆的事。
“那就麻烦花兄了。”宫九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言的暧昧,他比花满蹊高上一些,为了方便花满蹊动作,还特意坐在了凳子上。
花满蹊有些蒙,对于自己这不自觉的狗腿行为欲哭无泪。天可怜见,他是怕硬但从不欺软,自认圆滑会做人,但这果然经不起考验,一遇变态立马现原形啊,连他自己也是才发现,他骨子里居然是一个如此能屈能伸的人物。
变态的威慑力是极大的,就算脑子里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花满蹊手上的动作却一丝不错,还能盯着宫九的脖子走神。不管宫九的为人如何,他的皮相还是很对得起天之骄子这四个字的,就连被发丝遮住偶尔露出一点白的后颈,都让花满蹊的手感到蠢蠢欲动。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握了上去。
宫九的颈部皮肤很是细腻,触感之美好让花满蹊忍不住摩挲了两下。
“呵。”宫九轻笑出声,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弱点此时正握在别人手中,或者说,花满蹊弱的让他感不到威胁。
一蹦三尺高或许有些夸张,但花满蹊这一次真的是一跳三尺远。
妈蛋,作为一个知道了别人小秘密一直在努力讨好求放过的人,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色迷心窍的一天。
还TMD是男色!
别人颜控胸控手控腿控,自己这算什么?脖子控吗?
什么控先扔到一边,自己居然作死去握宫九脖子啊,没有哪个习武之人会让弱点落于他人之手,自己的行为算是挑衅呢,还是挑衅呢?
“怎么不继续了?”宫九转过头看他,面上似笑非笑。
花满蹊脸脸色煞白,觉得自己要遭。如果有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还在身边伏小做低,最后爪子都伸到自己脖子上了,花满蹊一定会认为这人是处心积虑想要趁机不备反戈一击。然而,这个角色如今套在了自己头上,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花满蹊觉得还是老祖宗有智慧,他还是走为上吧。
提气凝神,花满蹊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朝门口窜去。
急中出错这个词还是很有道理的,花满蹊光想着变态的杀伤力了,一时间居然忽略了他的武力也是顶尖的,他才有动作,就被人一把抓了回去,很不客气的反手压在桌上,一侧脸贴在桌面上,连呼吸也岔了气。
“跑什么?还怕我能吃了你?”宫九的声音是与动作截然不同的柔和。
花满蹊是看明白了,宫九不是不在意之前的事,也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他只是在做一只猫,玩弄着猎物,高兴的时候松松爪,让老鼠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等到老鼠真的要跑了的时候,一爪子下来毫不留情。
作为那只被玩弄的老鼠,花满蹊绝望中又夹杂了一丝希望。这时候家族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不管怎样,只要宫九还有理智,还想报复自己的父亲,就不会平白的招惹花家徒生波澜。想通了这一点的花满蹊冷静下来,却没有完全放松。
还是那句话,他一点也不想小瞧变态的手段啊。
“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你对我的了解要超出所有人。”宫九就那样按着花满蹊,径自的用聊天的口吻说得,“但你第一次见到我并无异色,直到知道了我的名字。”
花满蹊不说话,只是想着反派死于话多这一铁律,暗暗期盼着随便来一个什么人。
“不止名字这么简单,恐怕连身份你也一清二楚吧。”宫九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紧绷起来,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更甚一步,还有我的小爱好。所以你今晚才如此反常,觉得我会杀人灭口?”
花满蹊不说话。
“不如我们打个赌?”宫九也不想把花满蹊逼的太紧,毕竟,这是一个让他觉得很有趣,忍不住逗弄的人。寂寞了太久,他舍不得这抹颜色就此消失。
九公子对自己看上眼的人一向宽容。
“什么赌?”花满蹊精神一震。言出必践是宫九的一大优点,陆小凤靠这个不知逃过了多少次,他不需要陆小凤那样逆天的运气,只要能逃过眼前,他立刻出奔去抱大腿。
“就赌我能不能查出来你的消息从何得知如何。”宫九道。
“赌注呢?”花满蹊面对这个必赢的赌局,兴奋的想要跳起来。当然,只是想想,因为此时他还被宫九压制着。
“若我赢了,你随我到海外。”宫九想都不想的开口,“若你赢了,今日之事一笔勾销。”
赌注有些不公平,但于眼下的花满蹊而言已经足够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说,“九公子可不要到时候反悔。”无名岛上的隐形人什么的,他可做不到。
宫九放开花满蹊,见他一脸得色,忍不住继续逗他,“你知道叫我九公子的人都是谁吗?”
“……”不想知道,谢谢。
乍得自由的花满蹊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尽管这里是他买下的府邸。事到如今,他的安全感全失,只想找人求罩。
无花大师非常开心的发现,自己休息前还想着该怎么握在手心里的人自投罗网来了。
当时无花的笑容一定是极美的,美到花满蹊那饱受惊吓的小心肝都暂时忘记了惶恐,只觉得洒家这辈子见到了天仙,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值了。
等到他无意间得知这位无新小师傅是无花大师的后人的时候,他已经哭都哭不出来了。
第77章 不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然而此时此刻,还是让花满蹊在虚幻的幸福中暂时沉迷片刻吧。
无花丝毫没有表现出深夜被打扰的不悦,不仅对花满蹊细语关心,还非常周到的给他做了一碗素面。直到那勾人的香味传入鼻间,花满蹊才察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这种时候,没有什么能比一碗热汤面更能慰藉他了。
就像上官音说的,一旦无花想要哄谁,是没有不成功的。而作为他成功的代价,那个被哄的人失去的往往会是生命。
看着花满蹊那重感感激和亲近的目光,无花不经意间的想起了上官音曾经说过的话。他自认不是一个喜欢用过就丢的人,但如果有人会连累到他,那他采取一些止损的措施不是理所当然吗?如果事情能发展到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份上,谁会愿意没事砍自己的臂膀呢。
眼下的花满蹊对无花而言远没有臂膀那么重要,但他所知道的事情的重要性又远超一个臂膀。就算只为这个,他都值得无花去好好的哄一哄。
然而,有些话是不能说的那么铁齿的。
无花的手段对玉笙没用,对上官音没用,到了花满蹊这里,自然也是没用的。并不是他的手段失效了,而是他忘了自己眼下的年纪。不管花满蹊面对玉笙宫九表现的多么狗腿怂包,他在大部分时候还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无花的年纪是一个无可避免的弱点,哪怕他再大上五岁,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花满蹊心情大起大落下没准就说了,可他现在是在太嫩了,嫩到花满蹊不自觉的就把他当做了祖国的小草来爱护。
而受了祖国十多年教育、长在红旗下的花满蹊会怎么对待小草呢?自然是粉饰太平,就算第二天天塌了也会在前一晚很乐观的说又多了一床被子。花满蹊是多么知恩图报的人,怎么会让安抚了他的精神,慰藉了他的肚皮的小师傅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那样的变态。
这个世界太黑暗,小朋友们还是好好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