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大闹一场,指不定次日我就要被逼去娶那个舒家的姑娘。”陌篱梗着脖子,好似不服气道。
“那也不能用这样的方法!”皇上不耐烦的抬抬手道:“起来吧起来吧,到底考虑不周,不过念在你这次护着镇北侯入京,朕帮你将此事压下,可日后你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朕也保不住你!”
陌篱从地上爬起来,拱手道:“多谢皇上!”
“朕听说,与舒家的婚事是你师傅定下的?”皇上又问道。
陌篱顿了顿,冷漠的回道:“小子心中只有郡主一人,就算是师傅的意思,也恕小子不能答应。”
“你对福清到是真有心,痴心的男人……”皇上摇摇头道:“朕知道了,这样也好,舒御史近来与丞相走的颇近,他娶的那个填房朕也找人查过,似乎与丞相某个亲信有亲。当年先皇也曾器重过舒家,到没想到……也罢也罢。”
陌篱心中早就猜测,甚至于连他家中的大伯母都让他产生一丝怀疑,如今留着不单单是为了仕途,还想着日后看看能不能引出其后的大鱼。
家仇总不能一直不报。
“镇北侯近日都会住在京都,你与宁准他们也经常过去看看,他与你父亲是旧识,若不是当年家中出事……哎!”皇上摆摆手感叹一声后,又露出一丝欣慰道:“也幸好先皇没有信错人,否则咱们要想翻身当真难上加难。”
“广郡王此次失利必定不会罢休,皇上还是小心为妙。”有了火器图,皇上就算不能高枕无忧,好歹也算手中有了筹码,若是这个到了手的筹码再被丞相夺去,那么陌篱就要考虑,这位皇上值不值得他继续效忠了。
皇上盯着陌篱好长时间,陌篱就一直低着头坦坦荡荡。
“那是自然,不过……我外祖父近来确实太忙与政事,家中怕是有些无暇顾及……”皇上淡淡一笑,陌篱周遭的压迫之感顿时散去。
“小子知道了。”陌篱立刻道。
“很快就要秋闱了,朕希望你可以向所有人证明,朕当初选你没有错!”
“遵命!”
陌篱领了命大步从殿内走了出去。
“原本是那老匹夫硬下的套,到没想到能将这匹野马栓在朕的身边。”皇上从窗口看着陌篱走远,凉凉的说道。
“还是皇上有远见。”从角落走出来的太监总管恭维道。
“不是朕有远见,而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皇上转过头对身边的太监道:“据说那一日陌篱归家前还遇见了那和尚。”
“好像闹得很不愉快。”太监总管回道。
“师徒越是貌合神离,对朕越是有利。不过是一个和尚,到插手起俗家的因缘来了,哼!”皇上走回龙案前抽出一卷圣旨道:“朕知道那小子最想要什么,他今儿来哪怕什么都没说,可做的事情样样是在催朕拟旨,朕如何能不如他的意?”
陌篱骑着马从皇宫出来,既然已经与大伯一家闹僵,那当然不会再回去,只是大白天就钻郡主府怕是那丫头会恼了他,便只好先一步回客栈,等着天黑之后再入府中,左右他的东西这几日都偷偷搬进了郡主府的库房,相思也不能将他随便的赶出去。
翻了会儿书,对下个月的秋闱陌篱并不担心,此次主考既不是保皇派又不是丞相一党,到少了他许多麻烦,只要用心去考,不说头名,排在前头总是没有问题的。昨日他那般大闹,虽然真是心有怨恨想要划清界限,其实更多的也是表现给皇上看,否则一个冷清清高学识不错的少年,看上去毫无弱点可抓,就以皇上那样的疑心病,又如何敢重用他?
也亏好相思现在成了皇家人,他想要娶她到容易了许多。
“零壹,山庄里的人还是没有消息么?”
窗户一开一合,不过瞬间。
“属下无能,并没有查到兰总管的消息,不过到是有新的发现。”零壹一板一眼的说道。
“说!”
“在少主离开山庄那些日子里,似乎有剑锋堂的人在山庄附近出现过。”零壹回道。
“剑锋堂么……”
陌篱从失忆后那一年醒来,便被四季山庄抓去以少主的身份参与了许多任务,无论是扩充山庄的地盘,还是处理地下的一些资产,更有解决一些江湖恩怨,无法避免的就会与江湖上一些人与事扯上关系,剑锋堂便是江湖上的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说好听点是□□的,说难听点就是为了钱什么坏事都做的出来,这在武林正道面前那便是异类,风评极为不好,后来更因为杀了几个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被武林人士唾弃甚至追杀。
不过,四季山庄做事向来低调,又如何会被剑锋堂盯上,还在那之后没多久全员撤出了呢?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一丝消息传来。
“没有打斗的痕迹,可见并不是被俘,不过最近盯着点剑锋堂,我不希望背后被人捅刀子。”陌篱道。
“是。”
“还有,丞相府六公子的事情可以继续了,而后再附送他们一个大礼,下个月可就要秋闱了,我听说吏部尚书的一个侄子也要秋闱,他的那个功名来的可不地道,被他顶替的那个倒霉小子就差在家里上吊了。”陌篱一笑道:“咱们也算日行一善吧。”
“是!少主!”
窗户再次一开一合,陌篱起身走到书架旁,轻轻一动书架上的貔貅底座,书架里便出现了一个暗格。陌篱从暗格里取出那只在山庄时被人偷偷送来的盒子,再次陷入沉思。
盒子上的那些方块到底代表了什么,为什么有些按的下去有些按不下去。
皱了皱眉头,陌篱忽然想起相思说的八月十五中秋节,就尝试着去按了一下盒子中间的数字八,可谁知道那个按键与往常没什么区别,按下后马上便跳了起来。
陌篱并没有失望,又大致算了一下相思五岁时的年份,应该是先帝在位的二十七年,也就是二十七、八还有十五这几个数字。
上下扫了扫,盒子的面上格子不少,数字也多,可是并没有双数的存在,也就是说二十七与十五并不存在与盒面,所以若是拆开便是二、七、八、一、五。
陌篱手颤了一下,按了个二,只是再看盒面,居然不止一个二,且相同的数字起码有四到六个,所以才会让盒子上看起来密密麻麻,按键众多的感觉。
沉下心来,陌篱仔细研究过这些数字的摆放,他排除了一些干扰的数字,大约用八卦的方位定下了有可能是真实数字的按键。
二为兑,位居东南,七为艮,位居西北,八为坤,位居北方,一为乾,位居南方,五为巽,位居西南。
咔哒!
陌篱一顿,刚刚按下去的正东南的那个二键,居然深深的卡了下去,并没有在弹跳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飞快的在盒子上点了下去,之后果然如他所想,一路按照这个方向往下走,没有一个数字再重新恢复。
手指轻轻将最后一个格子按下去,只听啪的一声,盒子的机关被打开了。
陌篱捧着盒子许久没有打开,不是他不愿去看其中的东西,而是心里藏着深深的不悦。很显然这个盒子一定是山庄的师傅为他准备的,可若是他与相思感情没有好到去询问一个记忆犹新的日子,那么这个盒子很有可能他一辈子都打不开。
但是问题是,他都是与相思亲密之后才得知的这个日期,他的那个师傅又是从何得知,还将其做成机关用来考验自己呢?
只要一想到有另外一个男人比他还要了解相思,陌篱就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哪怕这个人一直伴着他成长成为现在的样子。
生了一小会儿闷气,陌篱打开了盒子,里头不出意外是一些地契,还有一些山庄这些年私下的暗点与接头人,他之前一直觉得无人可用的窘迫到底得到了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