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自己的诊脉结果详细的记了下来,准备留着向顾叶安交差。写了一半突然抬起头来,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了几只小瓶罐,将之放到容吟霜的面前,说道:
“对了掌柜的,这些就是你让我炼的药,不过你现在怀了身孕,这些药最好还是先不要吃,免得对胎儿产生影响。”
“哦?你竟然炼出来了?”容吟霜惊喜的接过了瓶罐,打开盖子闻了闻香气,虽然与张道祖给的药味道上有些差异,但也是清香扑鼻,余味重重的,再倒出一颗看了看色泽,浓烈的深褐色在阳光下仿佛透着光般,一粒粒黑珍珠似的,圆润透亮。
将之收入瓶中,对徐生表示了感谢,徐生只是淡淡的挥挥手,说道:“伙计给掌柜的做事有什么可谢的,自从绣珠死了之后,我也只有最近一个月活的像个人了,医馆的工作虽然繁忙,可是,这也能够让我忘记从前的伤痛,我对不起绣珠,总要在其他方面补救回来。”
容吟霜看着徐生走出悲伤,心里也很高兴,突然想到自己来时的目的,便对徐生问道:
“对了,我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一个老人常年罹患风湿病,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突然憔悴疲乏呢?”
徐生想了想后才说道:“风湿这种病倒不是什么致命的,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有,因为疼痛所以影响了食欲和睡眠,憔悴疲乏也是可能的。”
容吟霜听了徐生的话之后,这才点点头,将先前脑中的疑虑抛在了一边。
突然医馆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众人将目光都投向门边,只见一个年轻妇人被一个男人抓着双手,拉入了医馆,只见那妇人发丝凌乱,不住挣扎,说什么也不进医馆,嘴里总是喊着什么有鬼作孽之类的话。
容吟霜看着门口的眼睛突然眯了眯,徐生迎到门口,对那个男人说道:
“孙兄,尊夫人的病是心病,药石无医,你就是把她带过来几回,我都是这么说。”
那个抓住不住挣扎妇人的男人是个相貌清俊的书生,看穿着家境应该还不错,那妇人被他抓着手,脸色涨红的厉害,看样子这两个人是夫妻,从穿着与行为上看,应该是一对成亲没多久的夫妻。
孙秀才将他的妻子按坐在病人席位上,然后对徐生说道:“徐大夫,您就替她看看吧,看看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或者得了幻视什么的,她再这样在家里闹下去,可真让人受不了了。”
徐生叹了口气,显然这对夫妻并不是第一次来了,徐生看也没看那妇人被压在诊脉台上的手腕,对孙秀才说道:
“孙相公,你还是回去吧。我上回替尊夫人诊过脉,她好得很,不是生病。亦没有患癔症的病症。”
孙秀才脸上露出为难的怒色,只见他手中控制的妇人突然一撞,正好撞在孙秀才的鼻梁之上,孙秀才只好松了手,捂住自己的鼻梁直冒眼泪。
只见那女人一直跑到了门边,指着孙秀才叫道:
“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你家祖上没积德,做了缺德事,才让家里多了那个什么鬼东西!我,我,我真是后悔嫁过来,我后悔没听爹娘的话,嫁给你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败类!”
众人听这女人说起话来条理分明,虽然不是说的什么好话,但总不是一个得了癔症之人会说的话就是了。
那孙秀才被她骂得面红耳赤,急急的就要向她冲去抓她,却被她闪到门外继续骂:
“当初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看上你这没有出息的人。还摊上这么那种见鬼的事情,我,我……我真是做了什么孽哟。”
那妇人打定了主意撒泼,也不顾是否大庭广众,哭丧似的喊出了那几句话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个村妇似的捂着脸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从指缝里偷看孙秀才的反应。
只见孙秀才也是一副‘我当初怎么也瞎了眼娶了个这么个婆娘’的样子,却是涵养稍微好些,没有与那女人当街叫骂,捂着耳朵,走出医馆大门,在那捂脸假哭的女人身旁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才拂手离去。
偷看到孙秀才离去之后,那妇人就放下了遮住痛哭脸庞的手,脸上除了妆有些花之外,哪里有半点痛哭过的痕迹,就见她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也在孙秀才身后回啐了一口,然后才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双手叉腰对众人叫道:
“看什么看,笑什么笑?真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
说完这些,那妇人就整理了一番衣服,然后就妖里妖气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