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人分道扬镳之后,容吟霜就回到了茶楼,因为她装束奇怪,也就没跟楼里的人们打招呼,就直接去了三楼,换回了自己的衣装。
一个下午倒是无事,晚上带着孩子们在外面吃完了饭,娘儿仨才回到道观,子时刚过,道观外就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敲门声。
容吟霜警醒着没敢睡着,听见敲门声就跑出去应答,问清楚的确是顾叶安之后,她才将门打开,让顾叶安在院子里等了一等,她才进了屋换好衣服,带上了桃木剑和铜葫芦。
她将桃木剑挂在腰间,将铜葫芦却交给顾叶安,说道:
“那一家人也不知是不是凶鬼,你带着铜葫芦,他们就近不了你身了。”
顾叶安将铜葫芦翻看了几下,然后才指着容吟霜问道:“铜葫芦给了我,那你呢?”
容吟霜拍了拍腰间的桃木剑,说道:“我有这个,一般的厉鬼伤不了我,放心吧。”
“真有这么厉害?”
顾叶安有点怀疑。
容吟霜却是拍着胸脯保证:“当然。我很厉害的,从前的你就知道。”
两人坐上了马车,往城内赶去,车马颠簸之时,顾叶安终于对容吟霜说道:“反正闲来无事,要不然你给我讲讲我之前跟你的交情吧。”
“……”
容吟霜想了想之后,想着既然不再打算隐瞒他,那有些事情她也无所谓隐瞒了,直接说出来也好,至于顾叶安能不能相信,这就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了,总要让他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太过惊奇。
说了一路,时间过的也就飞快了。
容吟霜才讲到顾叶安教她算账的事情,猫儿胡同就到了。
两人不敢耽搁,下了马车之后,就猫着腰钻入了胡同墙根儿下的黑暗,接着赌坊昏暗的灯光下,他们看见两个衙差正合衣靠在门边打瞌睡。
顾叶安对容吟霜招了招手,让她跟着自己走,他把容吟霜带到了房子的后墙处,然后主动弯下了身子,让容吟霜踩着他的肩头爬上去。
容吟霜以为他有什么高招,原来也只是翻墙,但来都来了,若是真的可以帮到那个叫楚芊的姑娘,她爬个墙又算什么呢。
也没跟顾叶安客气,踩着他的肩膀,容吟霜就翻坐上了墙头,还没找到下去的路,只见顾叶安就踩着一旁的废篓子,手脚不甚灵活的也翻了上来,也许他也是刚刚恢复,身体机能也是一般,并不适宜做这种体力活儿。
容吟霜见他果断跳下,然后就火速来到她的下方,张开了双臂,对她说道:
“你跳吧,我接着你,就是摔,也有我做垫背的。”
容吟霜听了好笑,将垂在墙外的一条腿转到了墙内,不等顾叶安迎过来,她就从墙上跳了下来,动作倒是比顾叶安还要轻巧许多。
顾叶安伸出的手没接到人,觉得有点失落,但看容吟霜自己跳下来也没有受伤,也就没说什么。
两人穿过了小院子里的花圃,踩在了鹅卵石的小径之上,顾叶安与容吟霜并肩而走,不时的问道:
“怎么样?看到没?”
容吟霜摇头,忽然眼前一闪,她停住了脚步,顾叶安也紧张的停住,转头看了看她,问道:
“看,看见了?”
容吟霜点头。顾叶安咽了下口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说道:
“他,他们在哪里?我是说,在哪个方向?”
容吟霜淡定自若的说:
“就在你旁边。”
说完之后,她明显能感觉到顾叶安的身体僵硬,竟然真的一动都不敢动了。眸子左右乱转,似乎也在企图真的看见些什么东西。
容吟霜将顾叶安推到一边,然后走上前去对着一处说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
在容吟霜眼里,此时正有三张面孔同样惨白的脸排列在她面前,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个老婆婆,年轻男女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都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容吟霜看他们的样子,倒不像是厉鬼,只不知是不是怨鬼了。
年轻男子站出来对她说道:“我叫陈广福,这是我娘子,这是我娘亲。”
容吟霜讶异的看着他,说道:“你们俩是夫妻呀。”
陈广福点头,容吟霜又问:“你们可曾看见,是谁杀了你们?”
陈广福想了想,对容吟霜点头,还没说话,就见陈广福的妻子垂下了头,陈广福说道:
“杀我们的是个男人。”
“男人?那你们可认识那个男人?”容吟霜的问题让陈广福有些为难,但也只是一瞬,过了片刻,他就继续说道:
“认识。就是清风书院的于先生。我原准备今年参加科举考试,那几日就住在书院中,我的妻子前去探望我时被于先生相中,屡屡骚扰,出言调、戏,那日午后,于先生喝了酒,就闯了进来,欲对我妻子行不轨之事,正巧我腹中不适,提前下学回家,撞见此事,于先生就凶性大发,将我与妻子杀害,然后就连我那卧床不起的母亲也不放过,一并杀死。之后,他就从围墙那儿翻了出去。之后,就有官兵来四处搜查了。”
容吟霜将他们所言之事,一字不落,告诉了顾叶安,两人都颇为气愤。
这其中的情况,若不是由当事人亲口说出,真的是无法让人相信一个书院里的先生会是这种德行败坏之人。
顾叶安对着容吟霜对面的方向又问了一句:“那先生姓于,名字叫什么?”
容吟霜听了答案之后,就告诉顾叶安,说道:“于仲元。他叫于仲元,家住玄武大道安乐巷,左侧第二家便是了。”
知道了真相的容吟霜向他们承诺定会将真凶绳之于法,然后她会再回来替他们超度的。
一番告别之后,两人还是按照来时的样子,翻出了围墙。
两人并肩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只觉得心头压抑的很,容吟霜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知道了真凶,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顾叶安看了一眼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