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祝澜禾现在应该也处于刚刚变回原形的虚弱期,他脚下一顿,回头对祝澜禾说:“我要去看看沈河清现在怎么样了,你现在先躲起来吧,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
祝澜禾苦笑:“我当然不想被人发现,但现在恐怕由不得我了。”他现在正处于虚弱期,根本无法变成人形,就连缩小体型都办不到,他的原形还这么庞大,哪里能轻易藏得起来而不被凡人发现?
姜海晏环视了一下客房四周,郑家果然不愧是豪门,就连为客人提供暂时休息地方的客房都这么大,各种家具设施一应俱全,不过家具设施虽然多,却没有什么能够藏人的地方,更何况以祝澜禾原形那庞大的体积,衣柜床底这种地方根本就塞不下。
“你先进浴室里躲一躲?”姜海晏摸了摸下巴,诚心地提出了这个建议,“你躲到浴室里,把门反锁上……你的蹄子应该够得着吧?”
祝澜禾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又短又胖的猪蹄,无奈地点了点头。
“记住哦,谁来都不要开门,”姜海晏叮嘱祝澜禾,“我怀疑那个下药的人,不是冲着沈河清来的就是冲着你来的,小心为上。”
祝澜禾郑重地点了点头,身为一个混迹在人类社会里的妖修,他当然知道凡事都要遵循小心为上的原则,尤其是他现在还在万人瞩目的娱乐圈里摸爬打滚,要是一个不小心,身败名裂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他就像走钢丝一样小心翼翼了那么多年,没想到一朝就败在了一杯被人下了药的酒上,如果他不小心暴露了,他这么多年的辛苦和小心翼翼都要白费了。
姜海晏让祝澜禾躲好之后,连忙转身出门去找沈河清,但他一出门,便遇到了一脸忧心忡忡的秦年笑。
秦年笑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祝澜禾,犹豫再三之后还是一路摸了过来,撞到姜海晏后,他连忙开口问:“我男神现在怎么样了?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犯了什么病?要不要找医生来?”
姜海晏耸了耸肩:“没什么事,大概是太累了吧,毕竟大明星什么的,你懂的。”
秦年笑将信将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他最在意的一件事:“你和我男神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刚才祝澜禾居然下意识就去找姜海晏帮忙了,他们之前的关系有这么好吗?他们有亲近到这个份上吗?还是祝澜禾和姜海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姜海晏一脸深沉地说:“大概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帅吧。”
“原来是这样啊……”秦年笑嘴角一抽,“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瞎扯的理由吗?”
姜海晏摊了摊手:“你不信就算了,我要去找沈河清了,你刚才有看到他吗?”
“沈河清?”秦年笑顿了一下,他皱着眉想了一下,“在郑佑乾走之前,我记得他和他那个女粉丝在一起,郑佑乾走了之后,我好像就没看到他了……你还说你俩没一腿,你这么关心他,一刻看不到他就开始想他了。”他忍不住调侃了姜海晏一句。
“想他?没有啊,”姜海晏耸了耸肩,“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有没有好好活着而已。”
“你还说你不喜欢他,他只不过是和女粉丝聊了几句而已,你犯得着这么咒他吗?”
姜海晏百口莫辩:“……”他只不过是在实话实话而已,怎么别人总是不相信他呢?
难道他就长着一张非常不值得人相信的脸吗?
“对了”,秦年笑抿了抿唇,对姜海晏说,“刚才你扶祝澜禾进客房的时候,郑夫人清醒过来了,但是她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现在她已经暂时上楼休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郑图浩让那些客人先不要走,他们稍后似乎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当众宣布。”
“重要的事情?当众宣布?”姜海晏挑了挑眉,“难道他们要当众宣布把郑佑乾逐出家门?”
秦年笑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不过郑图浩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命人关上了郑家大宅的大门,不让那些客人离开,现在大家都暂时无法离开郑家大宅了,所以沈河清应该也还没有离开,他现在大概是在大宅里的某一个角落吧。”
姜海晏点了点头,他和沈河清最近虽然有点冷战的味道,但他相信沈河清应该不会丢下他一个人离开,现在沈河清肯定还在郑家大宅里,挥别了秦年笑之后,他又回到了大厅,开始在人群之中寻找沈河清。
许多客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郑图浩说了稍后会有重要事情要当众宣布之后,便命人关上了郑家大宅的大门,不允许他们踏出郑家大宅一步,这不就相当于变相软禁吗?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在暗暗后悔,不该为了看郑家的笑话而选择留下来迟迟不肯离开,如果早在郑佑乾跑了的时候就果断离开,他们现在也就不用被软禁了,现在他们看了郑家一个这么大的笑话,郑家回头要怎么对付他们?虽然能被郑家邀请参加订婚宴的客人个个都不简单,非富即贵,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郑图浩恼羞成怒,非要弄个鱼死网破,那可就不好办了。
不少客人都有些忐忑不安,如果郑图浩把他们留下来只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也就算了,万一他一个恼羞成怒采取了什么极端手段,那可就……
尤其是那些想方设法千方百计才拿到邀请函的小明星,他们心下更是忐忑不已,比起其他客人,他们一无背景二无势力,万一郑图浩真的恼羞成怒了要拿他们这些看了笑话的人开刀,首先下手的肯定是他们这些没背景没势力的小明星,就算他们背后会有那么一个两个金主,但面对郑家这样的巨头,除非是脑子不好使才会愿意为他们出头。
大部分人心下诸多抱怨,但面上却不敢明着表示,毕竟他们以后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根本不敢得罪郑家,因此虽然有不少人都面露不耐烦之色,却没有一个人敢大着胆子离开郑家大门。
姜海晏先是用眼睛在人群之中找了一下,却没有看到沈河清,他没有办法,耸了耸肩,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算靠着饕餮敏锐的嗅觉以及觅食本能找到沈河清,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绝对不会想在这种鱼龙混杂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的场合深深吸上一口气,虽然大厅里充满了食物的香味,但也掺杂着许多其他并不好闻的气味,他不喜欢那些味道,不过为了找到沈河清,他也只能自我牺牲一下了。
大厅里的人太多了,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气味掺杂混合在一起,尤其是那些高级香水的味道,令姜海晏忍不住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在这种气息混合复杂的场合,他的嗅觉很难像平时那样敏锐,那些对普通人来说平常的味道,对他来说却十分强烈且刺激。
不过最后他的觅食本能还是打败了一切阻碍,成功地在那些混合复杂的气味之中找到了一丝很淡却熟悉的气味。
姜海晏顿时精神一振,他立刻就转过身,循着气味传来的地方找了过去。
气味传来的地方在二楼,但他却毫不犹豫地爬上了楼梯,郑图浩虽然命人关上了郑家大宅的大门,不许人出去,但在郑家大宅内却并无限制,他没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拦,顺利地经过了那条长长的旋转楼梯之后,他来到了郑家大宅的二楼。
郑家大宅的二楼一如电视剧上的那样豪门大宅一般华丽辉煌,走廊的地板上甚至铺上了一层一看就很名贵的地毯,墙壁两边挂着许多颇有格调的油画,光是姜海晏脚下这一条走廊走到尽头,两侧至少也有十来个房间。
姜海晏闻着空气里的味道,很快就在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伸手便去推门,不过如他所料,房间门被锁上了。
姜海晏低头研究了一下门锁,发现这扇门居然是从外面反锁的,而不是在房间里上锁的,也就是说,这扇门要从外面打开,他身上当然不可能有钥匙。
但是这种小事难得倒凶兽饕餮吗?
他微微一笑,把手放在了房间门的门锁处,强行以暴力破坏,很快,他就把手放了下来,此时的门锁看上去虽然还好端端的,但内部已经完全被破坏了。
姜海晏一边推门,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得亏他是一只知法懂法的四好凶兽,如果掌握这种技巧的换成了别的什么人,恐怕早就拿去作奸犯科危害社会了。
他推门一看,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沈河清,而是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的郑奕嘉。
现在的郑奕嘉比姜海晏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还要糟糕,身形憔悴,瘦骨嶙峋,不算宽松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却显得空荡荡的,两颊完全凹陷了下去,眼珠子涣散而浑浊,又细又瘦的胳膊和腿被精神病人专用的约束带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
就连姜海晏,冷不防看到郑奕嘉的现状,也不由吓了一跳。
郑奕嘉发现有人来了,便抬起眼皮,看了姜海晏一眼,在看清了姜海晏的长相之后,他立刻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似的,表情流露出了几丝恐惧,他似乎想要大喊大叫,但他的嘴巴里却被人塞了东西,他拼命想要挣扎,但手手脚脚却被约束带牢牢地束缚着。
就在姜海晏看着仿佛发疯了一般的郑奕嘉震惊的时候,一团圆圆的白白的熟悉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只小仓鼠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地爬到了他的脚尖前,用小爪子戳了戳他的鞋。
许久没看到沈河清的原形,姜海晏立刻就像失而复得一样欣喜地捧起了小仓鼠,用手揉了揉小仓鼠圆滚滚软乎乎的小身体。
仓鼠精用黑豆小眼幽幽地看了姜海晏一眼,没说话。
姜海晏戳了戳仓鼠精毛茸茸的小屁股,表面上叹气实则内心暗爽地说:“你果然也变回了原形。”
“也?”仓鼠精多么聪明,一下子就捕抓到了重点。
姜海晏点了点头,一边揉着手里的小仓鼠,一边说:“刚才祝澜禾也变回了原形,他猜测可能是有人在宴会的酒里下药,那些人类喝了没事,但妖修却会因为那种药变回原形,我没事是因为我没喝酒,不过我看到你喝酒了……而且好像还喝了不少,和你的那个女粉丝一起。”刚才他虽然全程都在和秦年笑一起吃吃吃,但他也没忘了关注沈河清。
沈河清不由陷入了沉默,他刚才的确一不小心喝得有点多,作为一个机敏的妖修,他本不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喝那么多酒,但因为心中烦闷,他就不小心多喝了点。
结果没等他喝醉,他便感觉浑身上下不对劲,仿佛身体里的灵力被抽空了一样,幸好他迅速地躲进了厕所里,结果刚把厕所门关上,他就变回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