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虽然儿子年幼但女儿是抱来养的呢?家产要交到她手里吗?
没上任多久的治官一天到晚头都是大的。
好容易到了要回后衙吃饭的时候,又来了个案子。
一家人,夫君已经没了,也没有子嗣,那妇人也回家几年了,现在来,想得了户主照顾婆母。说等婆母过世了,愿意再把夫君积攒的家再交到族中去。
治官看完诉书,正要出去,门客突然按住了他,把诉书打开了指着后头的名字问:“大人晓得这是谁?”
治官纳闷,看看落款。摇头。
门客说:“这落款是‘田珍’。”若有所指。
治官就更纳闷了“田珍怎么了?”都城姓田的人多了。
门客无奈“皇后有个同胞阿姐,大人不知道吗?”
治官更茫然“皇后娘娘不是姓周吗?”说完才突然想起来这个田珍是谁。
当时周家那件事闹得还不小,小妾拿自己的女儿把正房夫人的女儿替了。后来周夫人田氏却不知道为什么,把女儿找了回来,改籍的时候却不是改到周家,而是改到了田家千金逆袭记。
那时候他还在备考呢。
拍桌大悟“是她。”
他是见过田珍的。在关先生的学馆,田珍去送过她兄长的儿子进馆。他记得,是个看上去坦然自若的人。
连忙整整衣衫,还换了个新冠子,才连忙出去。
门客拉一拉他嘱咐“端着些。”到底年纪轻。
治官点头“知道知道。”走两步又停下来,问“你以为这个事要如何是好呢?”他才做的官,所才请了个知俗务的门客在身边,凡事办有错漏,都要问一问。
毕竟女子虽然是可以为户主,可田珍没子嗣是硬伤。
门客想了想,说“大人不妨先看看再说。”
治官一想,那也没有别的办法。
出去一看。田珍竟也没有像寻常高门妇一样戴个帷帽什么的。身边下个也只有两个。一个年纪大些的嫫嫫,一个是个伙计打扮的人。自己穿得也极为朴素,并不穿金戴银。
见他年轻还有些意外,想来他是今年才考来的,才释然,垂眸起身。虽然略略垂首避了避,但也并没有羞于见人的窘态,甚至还算是有些磊落的。
治官这也才自在些。坐到案后,又拿了诉书出来看了一遍,向她问了清楚。
田珍夫君是姓林的,是个大夫,原先有个药铺,还有二进的宅子。后来离世了,就都被族人分了。他母亲现在也不在大宅住,被移到痷里去了。
日前田珍去看了,老人家吃得不好,身上也烂了,族里不给看病。“为了养育儿子,一世辛勤,老来老来,却连自己儿子赚来的家宅都住不得,没有一口热饭吃,还要要受这样的苦。岂不是叫他死了也要背个不孝之名吗?”
治官有些感同身受。他也是有老母亲在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