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韩卓宇准时出现在餐厅。安国仁表情有些意外,“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玩一个月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韩卓宇径自坐下,拿起筷子吃饭,没有回应他的意思。
安国仁对儿子的沉默寡言早就习以为常,笑眯眯的开口,“今天你们校长打电话了,十月份的时候想要送你去参加国际物理奥赛,听说一等奖高考时能加20分,你努努力的话很有希望。明年就要高考了,爸爸希望你能一举夺魁,获得全国理科状元的称号,替爸爸争光。”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不说儿子优异的学习成绩,单他获得的各种额外分数奖励加起来就有五六十分之多。只要发挥正常,理科状元的称号是跑不了了。
韩卓宇低头吃饭,沉默不语。这两年,学校的各种比赛几乎都承包给他了,他愿不愿意不会有人在乎。
安国仁的表情很和蔼,俨然一位慈父,却丝毫没有发现儿子只吃面前一荤一素两道菜,其它的菜碰都不碰,更不知道他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对他而言,儿子只是他的政治资本,作秀的工具,间接证明了他的能力和人品。说到底,他最在乎的人只有他自己。
安铭怀却看不清现实,握筷子的手微微发抖,一下一下狠狠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雷丽珍心疼的摸摸儿子的头,眼里暗光一闪而过。这野种很快就要满十七岁了,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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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四 ...
小团子醒来以后发现大哥哥丢了立马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但是他不懂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只能面无表情的流泪,亦或将自己蜷缩起来,用沉默对抗整个世界。他一次又一次的呼唤,大哥哥却再也没能像以往那样及时出现。他又开始封闭自己,各种创伤后遗症相继出现。
雷霆非常心疼,但看见他颈部包裹的厚重纱布又硬下心,将他禁锢在医院。这个弱小的生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熄灭,他的恐惧感并不比儿子少。他不想他去任何地方,只希望他待在自己身边,让自己能够尽力弥补曾经的疏忽。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在儿子周围筑起铜墙铁壁,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当然,除此之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焦虑,焦虑自己的地位将会被忽然出现的少年取代。
五天后,外科医生拆下孩子颈部的纱布,欣慰道,“他还小,身体机能非常旺盛,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
心理医生却有些忧心忡忡,“中将,小少爷不肯配合我的治疗,每天晚上催眠强行使他入睡会对他的大脑发育造成不良影响。我的能力有限,建议您回帝都后找更杰出的医生给小少爷看看。”
雷霆默不作声,两道浓眉狠狠皱起。C国最杰出的心理医师如今正因为绑架罪接受法院的审判,这辈子能不能活着出监狱还是两说。他上哪里找人,国外?不,他的身份非常敏感,国外人员更不值得信任。
心理医生立即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愚蠢的建议,忙补救道,“不找心理医生其实也可以,只要孩子最亲近的人时时陪伴在身边开导安慰,效果也非常好。”
最亲近的人,以前是管家和心理医生,现在则是……雷霆心中酸涩不已,沉吟片刻后点头道,“非常感谢你的建议,这段时间辛苦了。”
几名医生连忙诚惶诚恐的推辞。
送走一干人等,雷霆对副官说道,“帮我准备一辆车,我想带小琛去安家拜访。”
副官应诺,立即联系了当地军区,调来一辆军用SUV。
与此同时,韩卓宇正和石磊在社区篮球场打球。少年身高178CM,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身材不像石磊那样壮实,反而有些纤细,肤色在一众男孩子间越显白嫩,远远看去非常打眼。但熟悉他的人绝不会认为他是空有其表的弱鸡。在速度、力量、敏捷度、弹跳能力等方面,少年的水平远远超越常人,一场五对五的比赛到最后往往会变成他一个人的屠杀。运球过人,抢断,三分投篮,灌篮,他全情投入、酣畅淋漓,引得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观看,喝彩声不断。
敢跟韩卓宇打球的少年都是非常耐-操-的,脸皮和心理承受能力跟象腿一样粗壮。少年发挥的越好他们就越兴奋,不停去挑战他的权威。能从他手里断到一个球那成就感绝对会突破天际。
在连续接受了八人挑战后,少年望望天色,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了。他走到球场边,用毛巾擦掉额头的汗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自动关机了。
【宿主,刚才安国仁老是给你打电话,我觉得烦就把手机关掉了。反正他找你从来没有好事,不用理他。】9527目前帮宿主打理一切琐事,简直不能更贴心。
韩卓宇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没开机,穿上外套,跟石磊挥手告别,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往天边的红霞追去。
骑到僻静的河滨大道,一辆军牌SUV停靠在路边,车前盖翻起,一名军人正卷着袖子,对着黑乎乎的发动机发愁,嘀嘀嘀的系统提示音显示他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