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骏停顿下来。
深深呼出一口气,诺丁山说:
“怎么办?阿骏,我好像是你讨厌的那种会耍心机,又喜欢撒谎的女人,想知道这二十四小时发生一些什么吗?”
诺丁山松开手,荣骏依然站在原地,诺丁山没有去观察荣骏的表情,她背对着他,一步一步的移动到窗前。
站停在窗前,凝望着漆漆黑夜。
“阿骏,知道我为什么每次和你出席重要场合时都带着你妈妈给我的蓝宝石耳环吗?并不是因为那蓝宝中耳环我特别喜欢,而是那是唯一仅剩下的。”
树影斑驳,街灯不眠不休。
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了,用一种极为平静的口气说完了,连同程迭戈是她前男友的这件事情,说完之后诺丁山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那里,发呆着,等待着。
问她的心情?
她的心情就像着飓风前的夜一样安静,没有任何波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的背后响起了这样的声音,细听的话还是可以从这熟悉的声音辨别出来一些情绪,盛怒,难堪,嫉妒,失望。
“你和程迭戈……有没有?”
诺丁山迅速做出回答:“有,我们有过短暂的同居时期。”
“来到曼彻斯特你们私底下有单独见面吗?”
“有,来到曼彻斯特的第三天我就约了程迭戈在私底下见面,为的是说服他不要把我和他以前的事件告诉你,要说,也得由我来说,后来我们也陆陆续续见过几次面。”
然后,诺丁山眼都不眨的听着来自于她背后的那声声响,阿骏又在摔手机了吗?不对,手机刚刚已经被他摔在地上了,听起来他更像是把某样物件推到了,根据声响应该……
“现在,马上!从我的房间离开,你让我没有办法面对你这张脸,你让我感到……”
之后,剩下的话荣骏没有说下去,教养让他勉强压住那些不雅词汇。
恶心吗?你让我感到恶心吗?
诺丁山回到自己房间。
没有开灯,摸索着她找到自己的床,和着衣服躺在床上,任凭着黑暗一点点的吞噬着她的思想。
凌晨,在一种毛骨悚然的冷意诺丁山骤然睁开眼睛,然后她看到了站在她床前的身影,借着刚刚泛白的天光,荣骏在冷冷的看着她。
“阿骏!”诺丁山从床上坐了起来。
沉默——
微光中,荣骏的身体一点点往着她身上倾斜,刚刚那种毛骨悚然的气息仿佛也越来越盛,诺丁山挺直着脊梁,死死挺住,不让自己在这凌晨瑟瑟发抖的身体往后退一丝一毫。
对于她的行为他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在他的鼻尖即将触到她鼻尖时停顿了下来,唤:诺诺。
手指在她脸上摩擦着:“还好,你把那些话说出来,如果是由着别人口中听到这些的话我想我非气疯不可。”
这个诺丁山知道,她还知道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名赌徒。
“你的选择对极了,被你卖掉的那些东西我不在乎,那些东西你想要多少我就可以给你多少,我虽然讨厌耍心机撒谎的女人可我也特别欣赏聪明的女人,很显然,在你的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手指来到她的下巴,微微一发力,诺丁山脸呈现出向上的状态。
“诺丁山你应该庆幸,你长着一张诚实的脸,即使你在撒谎时你的脸也是一如既往的显得无辜,你还得庆幸,现在我还为你这张脸着迷。”
一点点的,那张脸在朝着她靠近,等到他的唇贴上她的唇时,她闭上了眼睛。
一夜未眠之后,凌晨六点,程迭戈接到了来自荣骏的电话。
曼彻斯特(23)
一夜未眠之后,凌晨六点,程迭戈接到了来自荣骏的电话,在电话里荣骏如是和他传达:在七点半之前赶到机场。
接到荣骏的电话之后程迭戈给诺丁山打电话,诺丁山的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程迭戈打了电话回家,家里的佣人告诉他,荣先生和他女友订了曼彻斯特首班前往柏林航班的机票,佣人还说荣先生给了他们每人一千英镑作为酬谢。
当程迭戈在七点时间赶到机场时,当看到荣骏的身边站在诺丁山时,他发现自己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讶异。
就好像其实他的心已经预知了一切事情,据说,心总是比眼睛先看到。
拥抱、亲吻、早餐、温柔的话语都是为了争取时间差,在情感上也有类似于坦白从宽这样的。
站在荣骏和诺丁山面前,程迭戈有种怒极反笑的冲动,自打他懂事以来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如此愚弄他。
目光从荣骏的脸上转到诺丁山的脸上,但目光一触及时愤怒变成了悲凉,她脸上的表情一派平和,目光往下,程迭戈在她锁骨上看到了淡淡的吻痕,可以确定的是那吻痕不属于他。
强行让目光从那道吻痕离开,面对着荣骏:“不是晚上的班机吗?”
“飓风要来了。”回应的人也一派轻描淡写:“我怕到时候我走不了,我巴不得离开这里,从昨晚开始,我就极为讨厌这座城市,在我眼里,这里就是谎言的代表,我最好的朋友对我撒谎了。”
他看着他:“我想他很难会获得我的原谅。”
这个时候,程迭戈在荣骏的身上似乎看到林建堂的影子,充斥着某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随你。”程迭戈怂了怂肩:“你不是讨厌耍心机的女人么?你身边的女人比谁都会耍心机。”
目光淡淡的落在诺丁山脸上。
诺丁山再一次挺直着脊梁,迎接着来自于程迭戈嘲弄的目光,程迭戈的口气就像是顽皮的孩子在提醒着自己的朋友,你捡到的让你如获珍宝的玩具也不过尔尔。
“我猜她在告诉你关于我曾经是她前男友这件事情一定是口气平静,表情无辜,噢,我不是故意和你撒谎的我只是太过于在乎你,然后一不小心就变成可这样。”说到这里程迭戈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荣骏:“而荣骏你——”
“你所标榜的属于艺术家的天性会让你在她那张无辜的脸上看到怜悯,你敞开双手深情款款发誓矢志厮守,可你知道在那张无辜的脸上还有多少被隐瞒的,或者是即将隐瞒的。”
“程迭戈!”荣骏微微一笑,就像是在表演台上和观众谢幕般一样的亲和:“我可以把你刚刚的话理解为酸葡萄心里吗?”
荣骏的话让程迭戈大笑了起来:“就为了她?我想还没有必要?对了,她肯定没有告诉你昨晚她二十四小时都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