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丫头,婶儿也不是要勉强你,哎呀我家里还炖着汤呢,我得回家看看,你晚上带着童清来我家吃饭吧,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记得来啊。”
杨翠一边说一边往回走,一点也不给苏辛拒绝的机会。
这都什么和什么,如果去吃饭会遇见什么可想而知,苏辛的话可能不去就不去了,但是顶着原主的身份就必须要走那么一趟,不过也不会有人给苏辛相亲就是了。
苏辛合上了自己家的门,走进房间里把今天晚上要去童满文他们家吃饭的事情说了一下,童清点了点头。
“阿姐,如果你真的想嫁人的话不用考虑我的,如果要是因为我,让你不能好好的幸福,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童清小模小样的,说话却是大人的语气,颇为老成。
“这话从哪里看来的,你别瞎想想,把你养大,看着你好好读书才是我最大的愿望,我没有空想其他的东西,你好我才开心。”
苏辛揉了揉弟弟白白净净的脸,这小家伙。
“上次在老师那里看到的一篇散文里面的句子,我知道了,阿姐我一定会争气的,不会让你和阿爸阿妈失望的。”
童清老老实实的回答,握紧的拳头代表了他的决心。
“所以阿姐你晚上去吃饭的时候是会拒绝翠婶儿的提亲吗?”
“嗯嗯,我对童溪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一直把他当做哥哥看的,你看我们差距那么大,而且我喜欢的人一定是要会做饭的。”
苏辛撩了撩自己的辫子,颜值是第一要义,厨艺是并列的第一,如果长得不好看还不会做饭的话,要来何用。
童清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瓜子,抱住了苏辛的胳膊。
“阿姐,等我长大了有出息了,肯定给你找个好的。”
“等你长大了,我都老咯,你呀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这些东西阿姐自己心里有数的。”
苏辛和童清说完话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脱掉了外衣,躺在了被窝里,这种冷冷的无聊的冬天只有被窝有一点温暖了。
在下午的时候翠婶儿来喊人,苏辛在房间里应了一声,带着童清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把门锁的好好的,本来以前是不用做这种事情的,因为都是乡里乡亲的,但是自从那次里屋门檐上不知道怎么出现的刀,原主就养成了锁门的习惯。
苏辛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他看起来并不显老,如果不是知情的话,不会以为他有二十八九岁,还以为他只是二十出头,脸色很苍白,是那种病,态的白,没有一点血色。
“童叔,童溪哥,童奶奶。”
苏辛叫了人,童清跟着她叫,看起来很乖。
男主人童河坐在椅子上,对着她点了点头。
童河皮肤黝黑,性格沉默寡言,基本不和人交流,家里大小事情都是杨翠来管。
童奶奶有点老年痴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双眼放空的望着前方,对于苏辛和童清的问好一点反应也没有。
童满文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翠婶儿,满文人呢?”
“跑出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野呢,你先坐,还有两个菜。”
杨翠招呼着,不太在意的进了厨房,像是对自己儿子去哪儿了毫不关心。
“还是找一找吧,现在不比平常,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
童溪不赞同的皱起了眉,颇有些担忧的说。
让苏辛觉得有些手心发凉的是,童河居然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的意见,也没有表示出任何态度,仿佛觉得那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情,看起来对自己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
“他弄破了你的书,你不生气了?”
杨翠摆好了菜,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小孩子,和他置什么气。”
童溪摇了摇头。
“我出去找找。”
童河站了起来,朝着门外面走过去。
苏辛默不作声的拉着童清坐了下来,心里越发觉得奇怪。
这……谁是谁的妈啊。
哪有人这样说话的,不仅不为自己的孩子说话,还做的那么过分,童溪的态度也很奇怪,杨翠这对亲儿子这样让他消气的行为他也觉得习以为常,童河就更是了,童满文看起来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苏辛没说话,这本来就是别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插手,也不好多说。
童河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身边没有童满文的影子。
“找不到,不知道这孩子跑哪去了。”
“别管了,我们先吃饭,那孩子今天晚上自己会自己乖乖回来的,不然他能去哪睡。”
苏辛拿起筷子,另一只手摸了摸童清的手,示意他可以开始吃饭了。
——
童满文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是真的非常不可思议。他在这个村子里出生,长大,这个村子的面子就这么大,他从小到大14年了,哪个地方没有摸过,不管是上树还是下河,去帮婆婆们摘菜或者是帮伯伯们跑腿,每一个地方他都走过,每一户人家的情况他都可以说上一二,可是他现在迷路了。
冬天的风冷冷的,一点也不留情面,而它却又不是直接的,而是湿润的阴寒的,像某种躲在角落里见不得光的生物,从呼吸的缝隙中钻进骨头里,粘腻腻的,伴随着呼吸散发出水气。
王满文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呼出的水雾慢慢的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汗水一滴滴地从额头滑落,由灼热变成了冰冷,粘糊糊的附在他的脸上,造成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他擦了擦额头望着周围的风景。
脸上的巴掌印的红肿仍然清晰可见,但是那种疼痛已经被另外一种情感所代替。
童满文被她妈不留情面地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之后就跑开了。他是没有目的的跑,只想着离开这里,快一点再快一点,不想要看见那个名为自己母亲的女人,居然那么不留情面的在别的姑娘家面前抽了他一巴掌,他并没有说错呀,永远也无法理解母亲对于自己叔叔的那种感情,沉郁在心中的情感爆发出来,他一口气跑了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