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慕要的,便是道侣的本名。
只是床上之人并未搭理,光是半睁着那双漆墨的眸子。
“如此倔强吗。”南怀慕轻柔地笑,笑了一会儿,她的脑尖无由来的发着疼。
记忆之中,似乎也有人这样安静的躺着,那个懒散平躺的人,褪尽了衣衫,肌如白玉。她的面容是模糊的,只能瞧见是如山峰冰雪般融在紫黑被褥之中,之后绽出一个甜蜜的撒娇,说着“南怀慕,我冷。”
那人是谁?
南怀慕怎么都记不得了,就像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当上的魔主一样。
她昏沉沉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耳目终于聪敏了一些。
却在此时,那床上之人张了嘴,说道:“我是浔阳。”
轰——
浔阳……
南怀慕默念:浔阳……浔阳……
浔阳是谁?
沉闷的雷一道道地劈进她的脑海里,浔阳二字狂乱地在她脑中扫射着。
南怀慕捂着头,脑尖愈来愈疼,疼的她泛下了泪水来。
待忍不住了,她侧着翻滚到了床的另一侧,用头敲撞床板,咚咚咚,激烈地撞击着。
与她的癫狂对比,身边的道侣平静的像是天边的云霞,除了因床铺的震动导致的身体起伏外,再无其他响动。她的眼神漠然,神情冷淡。
当南怀慕终于停下的时候,她淡淡地说道:“听到我的名字,竟能让平阳魔主宁愿自残。”
南怀慕听了,露出了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容。
温柔从她的面上消失。
她的眸子冷硬,骤然起身,粗暴地将浔阳的双手掐在头顶,恨然地声声喊道:“浔阳。”
每个字都是从牙间挤出来的:“浔阳。”她咬牙喊着,“我的好师尊。”
——那深深封印的记忆终于被激起,心头的震怒几乎要将人灼成灰烬。
什么青龙山子弟,什么气宗剑道,都是伪的!
原来自己早已叛入了魔道之中,成了一名人人喊打的魔修。而这苦难的一切,都拜她的好师尊所赐。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遇见浔阳,也不想入什么修真门,只想作为一个平凡人,抛却无数烦恼记忆,慢慢地轮回转世。
可是这种愿望,早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