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热泪,他们的教皇将献祭他的全部力量,来封印魔池的意志!
“光明神在上。”
杨昭此刻声音有些不稳,三世任务,他头一次感到自己肩负的使命是那样沉重,教皇的自我牺牲唤醒了他消失已久的责任感,他的心境与莱昂纳尔渐渐重合,每一次附身于他不过是一次历练,而对于那个世界的人们,却是希望和救赎。
教皇的虚影渐渐淡去,直至消失,汹涌的黑雾终于平息下来,微弱的阳光倾泻而下,天空中闪烁着无数银色晶尘,纷纷扬扬仿佛冬日初雪。
老迈的格尔巴·埃希将传承赐下。
年轻的莱昂纳尔终于登顶!
在魔巢山谷猩红大地的见证下,海伦娜与菲尼克斯带领着所有神仆单膝跪地,以手触额,觐见他们新的教皇!
万里之外的云层中忽然传来了美妙绝伦的歌声,带着净化人心的力量,无忧无虑,像孩童手中的七色糖果,像雨过天晴的一道彩虹。
俆妙君惊讶地抬头,她感觉体内的光明之力疯狂增长,她看见莱昂纳尔浑身沐浴在从天而降的圣光之下,亚麻色的长发随风飞扬,像一只漂亮的山鹰。
她鼻间再闻不到一丝腐臭,只余百花清香。
她听见有人亲切地唤她名字,那人说,菲尼克斯,我的孩子……
那是神灵的感召,她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千年之后,神迹光辉再一次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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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神秘的加冕仪式,光明神殿隐瞒了魔池旁发生的一切。
但历史终将铭记这场与众不同的权力更迭,待他们回到光明神殿,莱昂纳尔立刻以教皇的名义任命菲尼克斯为新任神女,正式宣布将卢克列入光明神殿的清缴名单,并昭告艾斯泽大陆每一个角落,任何势力敢于庇护卢克,就意味着向神殿宣战!
莱昂纳尔的名字迅速响彻大陆,他的雷厉风行让许多人震惊和不解,为何神殿会针对这样一位年轻的魔导士?为何毫无预兆地换了教皇?这个卢克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当然,神殿不会回答他们,也没有任何人敢询问。
蒙卡帝国的国王十分害怕,他深知女儿对于卢克的情谊,立刻派人看紧了她,以免她冲动之下做出任何触怒神殿的事,为帝国带来灭顶之灾。
而被卢克渗透了部分势力的魔法议会,声势浩大地进行了一次大规模清洗,他们需要用行动向神殿证明自己坚守光明的立场。
如今的卢克有如过街老鼠,只能四处躲躲藏藏,甚至伪装成佣兵混入最底层的佣兵小队,他想过干脆躲进魔巢山谷,可如此一来,系统发布的任务他根本无法完成,没有经验自然升不了级,只有永久留在那里,和其它不死族一样,渐渐遗忘自我,失去灵魂。
就连魔巢山谷中唯一可以依靠的恶魔召唤卷轴,如今也失去了作用,变成一个灰色的图标静静躺在物品栏中。
趴在腐败的树叶堆上,浑身沾满了泥浆,失去了光鲜的卢克痛苦地发誓:总有一天,他会站在光明神的石像之巅,俯瞰着被硝烟和鲜血笼罩的神殿,在艾斯泽大陆,他就是唯一信仰!
☆、第38章 异界法神10
“感应到了吗?”
面对杨昭的询问,俆妙君和往常一样摇了摇头:“或许那天我们封印了魔池的意识,让天道稍稍辅正,神灵才稍微苏醒了一时半刻?”
杨昭叹了口气:“或许吧,我在想,卢克拥有那么多保命手段,要彻底消灭他估计需要借助神灵的力量,如果能唤醒他们,哪怕是法师信仰的智慧女神,也不会容忍卢克这样的异端吧?”
“你是说……”
“是。”杨昭点头:“我想去一趟万神山。”
那是距离萨利城不远的一座大山,在神殿中能清晰地仰望它的伟岸,传闻中,万神山是诸神之地,人族不可以轻易靠近。
玉简曾简略提过这座山——卢克攻打光明神殿前夕经过万神山脚下,却莫名觉得难受,不得不加速离开,等他登顶成功晋级法神,第一件事就是再去万神山,不惜消耗精神力与诸多宝贵材料,施以禁咒将它摧毁。
或许万神山上有什么?他们需要自己去发现。
如果有办法唤醒诸神,让他们完全苏醒,卢克一定在劫难逃!
此时的卢克忽然眼皮一跳,心底那股不安又像虫子似得钻了出来,他烦不胜烦,对即将见面的人也失去了几份耐心。
他躲在暗巷,罩着黑色斗篷,身上满是脏污,头发油腻腻粘在一处,浑身散发着酸臭,正焦躁地等待着黑焰佣兵团的团长前来。
对方同样是他利用药剂控制的强力帮手,与红衣主教查尔斯一样,都是受了觉醒之力增长的蛊惑,一时上当,从此离不开他的药剂供养。
那种药剂分量有限,卢克也是精挑细选,才选择了这两位拥有庞大势力和能量的人。
如今查尔斯出事了,这位蒙卡帝国最大佣兵团的团长成了他唯一依仗。
又等了十来分钟,光线暗沉的巷子里模糊出现一个人影,卢克的心提了起来,等到来人走近,看着眼前穿着黑甲的中年大汉,他终于松了口气,故意阴阳怪气道:“晚上好,伯格先生,您可终于来了,这该死的巷子真难找是吗?”
“晚上好,卢克先生。”伯格显得很平静。
卢克讽刺地说:“我猜猜,您一定在想,为什么卢克那个恶心的家伙还会出现?为什么光明神殿没有除掉他?”
“我并没有这么想,卢克先生。”
“噢不,您当然不会这么想,您还需要我的药剂。”卢克冷冷一笑。
伯格并不计较他的嘲讽,依然不紧不慢地问:“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您难道不知道吗?我找到您的目的?”
伯格面露忧色:“光明神殿正在大肆追捕您。”
“我当然知道!”卢克一下子爆发,多日来积攒的惶恐与不甘发泄出来:“我当然知道那帮该死的家伙不会放过我,所以呢?伯格先生,您不该庇护我的安全吗?”
伯格沉默了很久,久到卢克以为他不会回答,才听他哑声道:“抱歉,我不能。”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卢克勃然色变,不可置信地厉声问道。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