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人影仰天长笑,挥剑指向叛徒的咽喉,“无耻小人,我等了你三年,终于等到你再现于世了。”
语毕,锐利的寒光一闪,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嘶嚎,肖咄李的一条臂膀便应声而下。
“父仇子报,今天也让你明白何为凌迟的滋味。”
天地间再度响起惨绝人寰的猪嚎声,转眼间,肖咄李只剩一条右腿摇摇欲坠地悬于身上了。辽兵们皆备这可怕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扔下武器便四处逃散。
然,就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任谁都未曾注意到在战场地势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手执弓箭的耶律沙正蓄以待发。
弓已张似满月,象征着死亡的箭锋已瞄准了强而有力的猎物,下一刻,箭破空而出,以无法比拟的速度向着那战马上人影的心脏部位笔直而去——
一个士兵装扮的人迅速把他推开,替他挡下了那箭。
巨大的冲击迫使陈奕诚自马上掉落,温热的躯体引领着他在岩石凸起的地面上翻滚了数十圈,还未等他睁眼看清楚,替他挡箭的人以几近无法相信的速度消失在茫茫战海之中。
迅速站起身,一个物体却不经意从他的身上滚落。
——青白色的玉石!
陈奕诚浑身一震。
只因,那奇特的色泽与形状,在这世间上,怕是不会再寻到第二块了!
“陈将军,你受伤了?”看见陈奕诚肩胛的黑色血迹,杨明昭大惊失色,“这是抹有剧毒的箭!”
不,不对!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痛感!
那么受伤的是——
“明昭,马上去唤所有的军医到帐内集中,还有找最好的解毒药!”
话音落,将玉石紧握在掌中的陈奕诚早已飞身上马,消失在杨明昭面前。
……
……伤口上就像是有烈火在灼烧……
靠于林中阴暗的岩石上,云飞瀑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
两年前,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负重伤,挣扎于生死的边缘线上,徒留他一人痛彻心扉;而两年后的今日,他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以后无论他再受多重的伤,他都不可能再担惊受怕了……
“咳……咳……”无法抑制的痛苦呻吟不禁从口中逸出。
原本……是不想死的,真的,只是单纯地想为他挡下那一箭……却没有料到,卑鄙的辽人会在箭头上下剧毒……
……也好,所有的情缘,所有的纠缠,所有的希冀,所有的爱与恨,都能在今日随着他的消逝而烟消云散,他也永远可以不用再勉强自己以一个兄长的眼神和心绪,来面对爱得那么深的人……
只是,还有一个小小的遗憾,中毒身亡的人最后的模样一定很丑陋……只希望,‘他’不要来寻找他的尸身,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永远长眠于这片林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