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喜帕,虽然云流溪看不见此时夫君眼里的神情,但他那饱含爱怜的语调却让她明白了他的心意。
“为什么?”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地反问。
“因为,从你十岁那年开始,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妻子了。”
“十岁那一年啊……”流溪似乎也回忆起了两人初识的那一幕,扬长的尾音里似蕰着隐隐的笑意。
那年赵佑和秦冲大婚,心灰意冷的陈奕诚在山上见到了一个小女孩。
“对,也就是那一眼,让我下定决心,等你成年后一定要娶你为妻。”陈奕诚轻握住爱妻的手,摩挲着她分外修长的手指。
沉默了片刻,云流溪轻道,“……你确定……我真的是你想娶的人?”
“什么意思?”听出了她有些迟疑的口吻,陈奕诚扬眉。
“你该知道,我是双生子。”
“你是说云飞瀑?”陈奕诚失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你的二哥。还是说,你觉得我有娶男人为妻的癖好。”
喜帕下忽然弥漫起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怎么了?”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陈奕诚不解。
“不,没什么。”低低的嗓音似有一丝倦意,“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不疑有他,陈奕诚送开握住爱妻的手,“也对,那我先去前厅,你好好休息。”
“嗯。”
房门被拉开,随后又关上了。
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让室内又重新平静了下来,侧耳倾听,确定周围再无任何动静之后,大红的喜帕和可笑的凤冠便立即被拉了下来,毫无留恋地扔在了一边。
红檀木桌面上的铜镜里清晰地映出了一张不是任何粉黛的素颜,一如云夫人年轻时的翻版,然那微蹙的眉宇间却也有着云老爷略带书卷气的俊朗。
一场闹剧!
薄薄的唇边泛起一抹讥讽,也有着一丝自嘲。
……是啊,哪个正常男人会有娶同性为妻的嗜好呢?
……
约莫两三个时辰后,已变短了几寸的大红喜烛仍摇曳着橘色的光芒,然新房外却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喧哗,打破了黄昏时分的宁静,料是那些好事的公子小姐们来闹洞房了。
迅速将凤冠和喜帕归于原位,并扣上颈间的丝缎盘纽,当笑闹着的人群鱼贯而入时,看见的依然是坐在床沿休憩的新娘。
“来来来,交杯酒交杯酒!”
年轻的王爷们立即惟恐天下不乱地为新人斟上上好的女儿红,吆喝着塞进陈奕诚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