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残酷伤害,是她身上的疤心头的痛累积而成。
每每想到太子说起她负伤的情形,想到指腹细细感受过的她的伤痕,便会心疼得呼吸一滞,便恨不得给太子一刀。
他当然要让她如愿,但是日后前程,他自有打算。
她那颗小脑瓜里在想什么,他很清楚。
她想想就算了,真把他当纸老虎了?
他现在唯一头疼的是,要怎么才能改变这种事事由她说了算、事事被她牵着鼻子走的现状。
太糟糕,真糟心。
站在别的角度一看,委实能把人愁死——好歹驰骋沙场三年的将帅,在她面前总是没底气,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很多将帅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倒好,最拿手是情长气短。
不是说好了,凡事商量着来么?
那个小骗子,相见时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一离开就把他当成凉透的黄花菜。
想改变这现状,只有一条道——娶她。
哪怕坑蒙拐骗哄,先把她娶进门再说。
这一时冷一时热的日子她过的了,他可消受不起。
看不下书,做不了画,他索性转到临窗的大炕上歇息。伤病的确要好生将养,痊愈之后,才有充沛的精力促成终身大事。
常洛进门来请示:“陆骞已经离开王府,随韩越霖进京面圣。可需阻拦?”
师庭逸连眼睛都没睁,“不必。”
**
韩越霖和陆骞站在御书房门外。
陆骞深吸了几口气,仔细回忆着江炤宁和韩越霖交代给他的事。今日这件事,一丝差错也不能出。
做妥之后,这对异姓兄妹便会给他一条平宁的生路,他可以到西域的寺庙出家。父亲的小妾凌氏和那个孩子,江炤宁也会命人带到南方另行安置。这样一来,凌氏那边是不会出岔子捅到父亲跟前的。
在路上,韩越霖让他远远地看了一眼凌氏。
看得出,凌氏并没受折磨,容色如常,只是大抵是心虚气短的缘故,显得畏畏缩缩的。
只要凌氏在韩越霖和江炤宁的手里,只要他能听从吩咐做妥眼前的事,那件丑事就不会被翻出来。太子就算告诉父亲或皇帝也没用,已经空口无凭,他完全可以反过头来告太子栽赃污蔑。
韩越霖、江炤宁手段毒辣是真,说话算数也是真。所以,比起太子,他更畏惧他们,也相信他们言出必行。
太子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