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成岩这时候却顾不上跟这个毛团子计较,他震惊地问庭蕤:“……大侄子,你是在变魔术吗?其实那不是木板,而是长得像木板的纸板吧?”
我弱不禁风的大侄子怎么会这么厉害?这不科学!
庭蕤曲起手指敲了敲那块木板,使它发出了闷闷的“梆梆”声,说:“你觉得这会是纸板?”
他做这件事是用的左手,右手依然是变形之后的样子,他把手伸到屏幕前,让庭成岩仔细观察。
“……”庭成岩反应过来之后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擦擦擦啊——!!”
他忍不住说了句脏话,表情变得万分严肃:“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
“就在今天。”庭蕤解除了变形,右手恢复了本来的模样,五指纤长,皮肤白皙。
他把手机摆在桌上,木板倚靠着桌角而放,自己从旁边揪了一个抱枕搂在怀里,身子半陷在沙发里,整个人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劲儿。
庭成岩十分敏锐:“今天发生了什么?”
一般兽人的蜕变都是在十八岁之后,翼族的蜕变要比这还晚一些,在二十岁左右。提前发生蜕变的翼族不是没有,不过都是受了重大刺激后发生的应激反应。
他手下的一个小兵就是典型的例子。那小孩儿在十六岁的时候走夜路回家,结果遇上了抢匪,不仅要谋财还要害命,情急之下他就发生了蜕变,用翅膀把那抢匪活活拍死了。
不过他看庭蕤这么安逸地窝在沙发里,时不时还从旁边的水果拼盘里叉几块水果吃,感觉他实在不像受了什么刺激的样子。
水果拼盘是白棠准备的,这只小驯鹿很会在吃上花心思,水果切好后被她摆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造型生动,栩栩如生,还散发着清甜的香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庭蕤叉了一颗草莓放进嘴里,他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整个人懒洋洋的。
没办法,睡眠不足,身体虚弱。
他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趴在书桌上,桌面上堆满了厚厚的一摞书,有课本也有习题册和和装订好的卷子。庭蕤才想起来自己如今还是个即将迎来大考,学习起来废寝忘食,头悬梁,锥刺股的学生。
很显然重生之前的自己只是在书桌上将就了一晚,说不定都没睡几小时。
他从书桌上爬起来的时候只感觉困倦不堪,眼皮好像被强力胶糊了一层似的难以睁开,身体也摇摇欲坠,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若不是他想下楼喝水的时候听到了姚芊芊的声音,只怕他现在早就一头扎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了。
“没什么。”庭蕤垂下眼帘,看上去十二分地漫不经心,“就是今天听见姚芊芊给我谈了门亲事。”
“???”庭成岩懵了,他不敢置信地问了句:“啥?你的亲事什么时候轮到她操心了?”
不过,“就为这?”
他还以为庭蕤遇到了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呢!亏他还担心了那么久!
“也不算吧。”庭蕤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也有点忍够了,这次只是一下子爆发了。”
其实按照重生之前的他的想法,他是想等大考结束再腾出手来收拾姚芊芊的。姚芊芊的把柄他收集了一堆,也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就等大考结束了。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他重生了。重生回来的他还因为睡眠不足心情特别暴躁,当下就秋风扫落叶一般把姚芊芊赶走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再做个检测?”庭成岩问道。
“当然,不过……”庭蕤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那只蓝色毛球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庭成岩的肩膀上,非常强势地顶开了庭成岩,自己的一张胖脸挤满了整个屏幕。
这一波抢镜6得很,动作非常熟练,态度非常嚣张,简直肆无忌惮,一看就知道这种事之前没少干!
庭蕤听见小叔在那头叫嚷:“喂!喂!喂!你干嘛呢!从我的身上下去!再不下去我就要揍你了!”
庭蕤:“……”
“喂喂喂”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整个身子紧紧巴在手机上,黑豆一样的眼睛闪闪发亮,嘴里发出愉悦的叫声:“啾啾啾~”
庭成岩:……妈的死颜控!
庭蕤:“这是你养的宠物?”
“不是。”庭成岩对这块狗皮膏药无能为力,索性放弃跟它对抗了,“你没认出来?这是杜若养的宠物啊!‘喂喂喂’这种名字只有他这种二货才起的出来!”
几百年都过去了他怎么还会记得杜若养了个什么样的宠物啊。
庭蕤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杜若的宠物怎么会在你这儿?”
说起这件事庭成岩就来气:“还不是因为那个邋遢精把家里弄得跟个垃圾场似的,这种洁癖狂受不了就在家里天天大叫,邋遢精就被邻居投诉了呗。也不知道杜若这小子怎么知道我今天在家的,他妈的按了门铃放下笼子就走了!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把它扔出去吧?只能替他养着了!”
这确实像是杜若能干出来的事儿。
庭成岩悲愤极了:“这东西一来我家就盯上我了。我走到哪它跟到哪,还一直拖着一条毛巾,我碰过的东西它都要重新擦一遍,我在它眼里有那么脏吗?!”
庭蕤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
庭成岩听见他的笑声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就怕庭蕤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出个什么好歹来。
庭蕤给他的解释他并不是完全相信的。
不说别的,就说蜕变这回事儿。提前蜕变的兽人虽然不多,他也是知道几个的。他们都不像庭蕤一样,才发生蜕变,就能把这变形应用得灵活自如。就算在军队里,能在几分钟内完成变形再解除变形的也是少见,能做到的无一不是经过长期训练的老手。
庭蕤说是受到了姚芊芊的刺激,他也是不信的。
他知道之前庭蕤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个正经对手,若不是二哥这个拎不清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纵容她维护她,庭蕤随随便便出手就能把她摁死了。
至于因为婚事生气,那更是无稽之谈了。庭蕤不愿意,谁还能把他绑过去嫁了不成?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心里很有主意,他做好的决定谁也干涉不了,他不想说的话谁也撬不开他的嘴,于是他也不打算多问,只希望关键时刻他能够帮他分担一些吧。
庭成岩又说:“你知道杜若为什么会养这么个跟他属性不和的宠物吗?”
庭蕤摇头,他就“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因为那小子的外表和种族太有欺骗性了呗!”
杜若虽然在家里邋遢得不行,但他还是很注重外人面前的形象的。在家可以不洗脸不梳头蓬头垢面穿汗衫人字拖在垃圾堆里生活,出门就要西装革履抹发胶喷香水装社会精英,于是宠物店的老板就被他人模狗样的外表所欺骗,又听见他说自己的种族是仓鼠,仓鼠多爱干净啊,这种宠物一定很适合他!
于是老板就跟他推荐了蓝色毛球,还告诉他这种宠物非常好养活,不需要主人多花心思,还会帮主人打扫房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