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变成蝴蝶飞走了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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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真的不是我,前几天我看到弟弟鬼鬼祟祟地进了你们的房间,但是我没敢说。”月月红着眼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误会,于是月月这一段话喊的有点激动。

  鱼蛋也不甘示弱,大牛打起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就是二姐,她就把钱藏在床底下的旧鞋子里。”

  月月怔了怔,妇人已经找到了藏在鞋垫下面的十几枚铜板。她母亲不由分说的一个巴掌就盖过来了,脸上写满的是对她的责备:“偷了就偷了,还诬赖给弟弟,我平常怎么教你的?”

  自从弟弟出生之后,她爹娘会在除夕的时候一人给她们塞两颗铜板,虽然弟弟的永远是最多的,但是月月觉得有钱都是好的。她不像姐姐和弟弟,舍不得去买零嘴,于是将钱一年又一年地攒了下来。

  “这不是……”

  “什么不是,现在还学会说谎了?”

  大姐小心翼翼地上前:“爹,娘,这钱真的不是妹妹偷的。”

  大牛:“依依,你还帮着你妹妹说谎?她一个小孩,哪来这么多钱?”

  大牛没有给她以解释的时间,原本他们就在为鱼蛋的学费发愁,这份苦闷堆积起来无处发泄,人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了。

  他将女儿拎起来,不顾她的解释和哭喊,将她丢进了柴房。平民家里的柴房自然大不到哪里去,和茅厕是旗鼓相当。

  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极易滋生蟑螂和老鼠,月月一边哭一边大叫,她被关在这里边整整一个晚上,也就一个晚上都没敢合眼。

  也许就是这一次,破灭了女孩的所有希望,让她不想再和生活和解了。

  苏澜宇面前历历闪过小女孩的过往,她是这家的第二个女儿,生来看见的就是父母的丧脸,这个家庭本来就不欢迎她。

  第二个女儿,恰恰是最不被父母喜欢的。她穿的衣服是姐姐旧衣服改小了的,好吃好喝的都被堆到了弟弟眼前。她努力干家务,却无法博得父母的称赞。

  就连样貌,她也是不及姐姐的。怎么都是让人记不住的脸,也没有姐姐那么会说话。她文静,从来不要求什么,总是唯唯诺诺听着父母的话。

  以至于这个委曲求全已经成了习惯,如果有一天她稍微逾矩,那么在别人眼里,就是她变坏了,不听话了。

  责备,也从来是对这个可有可无的自己更好出口。

  她的父亲嗜酒,稍有不慎就对她们和母亲动辄打骂。而她弟弟犯错,她娘也骂着骂着就拐到她身上。

  痛苦都是她的,亲情只是父母高兴时才愿意分给她一点点的奢侈品。

  紧接着苏澜宇一睁眼,发现自己又一次站在了河边。少女灿烂至极的笑容,他仓惶落入水中,四周的景色被搅乱,最后在他眼里成了模糊不清的影子。

  鱼蛋又再一次被溺进水里,冰凉的窒息感淹没过他的头顶——这个他生命里最深的恐惧。

  韩君平发现苏澜宇的呼吸再一次急促起来,一颗心悬了又沉,才见这苏澜宇的意识渐渐回寰,一双桃花眼总算又睁开了。

  “他是不是曾经溺水过?”苏澜宇捏了捏韩君平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示意他自己没事。

  妇人先是一愣,继而点了点头:“鱼蛋他半年前跑到河边玩,一不小心就落水了,被救回来后大病了一场,后来问他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澜宇留意到站在妇人旁边的月月脸色不大对劲。但鱼蛋是救回来了,后面的发展他不知道,或许是鱼蛋运气好,有人路过搭救了他;又或许是应了那句“人之初,性本善”,月月最后还是舍不得杀死自己的弟弟,血脉相连的牵动让她去喊了人来。

  但无论是哪一种,苏澜宇都并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

  “道长……真的看见他的梦了吗?”月月小声地询问道。

  苏澜宇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看向韩君平道:“这不仅仅是普通的梦,他在梦里有强烈的意识,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然后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梦魇般的记忆,却醒不过来。”

  “用‘游梦’这个词,听起来似乎会美好一点。不过,关于他醒不过来这件事,我更倾向于——是他不愿意醒。”

第18章 地藏佛

  “您说鱼蛋不愿意醒?”妇人问。

  “嗯,如果我强行把他从梦里拉出来的话,极大可能他会变成一个傻子,毕竟普通人的精神力是经不起拉扯的。”

  妇人捂住了脸,有种欲哭无泪的痛苦:“那怎么办?我的儿子该怎么办?他现在醒不过来,也吃不下东西,那不就是等死吗?”

  说到这里她突然拉着两个女儿,“扑通”就跪在了苏澜宇和韩君平的面前。苏澜宇并没有觉得这个礼太大了,虽然他没那个能力把他儿子救回来,但是只是年纪摆出来,也够受这一礼了。

  韩君平将人扶起来,依旧是冷冰冰的腔调:“你就算如此我们也救不了你儿子,方才侵入他的梦已实属冒险。”

  苏澜宇犹豫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现在只能将他自我意识和梦境全部压制住半个时辰,但是他醒过来就和木头人一样,不过人的本性饿了就会吃饭。他只能像僵尸一样撑完半个时辰,你只管将他喂饱了再说。”

  “谢谢,谢谢道长。”妇人连忙将儿子扶了起来,让他靠坐在床头:“依依,月月,你们去厨房做些吃的来,快。”

  韩君平:“侵入他的梦境已经消耗太多精神力了。”他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太急,但还是忍不住问:“你……可以吗?”

  “废话,你当我从前是随便混混就混到他们的头了?”被韩君平一个比自己小了快一百岁的人瞧不起,苏澜宇还是有点窝火的:“会有点吃力,不过没问题。”

  韩君平一个纯剑修,侵入别人梦境这种事尚且做的到,但压制别人意识这高难度的操作他是没有办法完成的,要不然他真的恨不得自己上。

  苏澜宇:“一会我一将他唤醒,你就可劲喂了。能撑几天是几天,我们这位景山君肯定要为了天下苍生去查这案子,到时候找到破解的方法了,说不定你儿子还有救。”

  既然已经和韩君平摊牌了,他也不端着,抛弃了天真可爱,说起话来就带了点挖苦的味道。

  妇人点了点头,两个女儿将原本做来招待和尚的饭菜端了出来:“母亲,都是素的。”

  妇人看向苏澜宇,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苏澜宇说了一句:“素菜就素菜,吃的饱就行。”紧接着他的精神力再一次强行入侵鱼蛋的脑袋,这个梦魇显然隐含着什么其他东西。

  几分钟后,苏澜宇满头大汗,终于是将那股力量压住了,鱼蛋睁开眼睛,双目无神,不过在嗅到食物的香气后,机械性地开始进食。

  “怎么了?”韩君平知道苏澜宇的能力,就是内力只剩下一成,将普通人的意识压制住还是抬抬手的事,怎么可能吃力成这样。

  苏澜宇试图站起来,眼前黑了几秒钟,他晃了晃就撞进了韩君平的怀里。韩君平的心脏又骤然一紧,低下头看怀里的苏澜宇,怎料到这苏澜宇抬头要笑不笑道:“景山君干嘛这么紧张我?”

  韩君平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变相调戏了一把,他松开护着苏澜宇的手臂,没说话。

  妇人那边还在喂儿子,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两人走出门,发现守着和尚的大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晕了,院子里只剩下散落地上的绳子。

  这绳子是韩君平绑上去的,一断他就感应到了,但因为苏澜宇还在鱼蛋的梦里,所以他没有立即追出去。但是他在将那个领头的和尚踹到地面上的时候,就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做了标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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