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歇着吧,明日让杜鹃带弄盏。”
“奴才们一点都不累,杜鹃姐姐明日不用随您上朝去了?”
“朝上没什么事,反倒是海上有事儿,朕一早要登船。”龙走月想到蠢蠢欲动的陌氏战船,心情稍感烦闷。她再次驻足,道,“哦对了,明日甄选结束会有歌舞盛宴,你们若是感兴趣,可以叫上夸叶乘风一起去参加。”
“谢主隆恩,陛下小心脚下……”小扇子索性将龙走月送出院门。
一行人刚走出来,杜鹃风风火火前来,禀告道:“陛下,奴婢找不到琴穆楚。”
“找不到?何意?”
“太监总管率领人马正在各宫各殿搜找,谁知道跑哪去了。”
“跑是跑不出去的,兴许是迷路了,正好,朕准备给弄盏洗洗澡,也没时间听他奏曲儿,别找了,来日方长。”
龙走月有儿子这个大玩偶在手,其他都是浮云。
……
龙驾终于离开,小扇子关上院门,与肥娥双双瘫坐在地。
陌奕宗一扯桌布,连茶具带水果统统甩落在地!
见状,两个奴才立刻从瘫坐转为下跪。
“你俩行不行啊?若不是弄盏一直混淆视听,那黑心婆娘早就发现端倪了!”
“奴才该死,圣上息怒!”
“明日,万不可让姓夸叶的毛贼出现在朕的面前!”
“是是是,姓夸叶的毛贼最近迷上出海捕鱼,奴才明日缠着他出海即可!”小扇子感觉这一晚上直接老了十岁。
陌奕宗蹲在桌子底下,搓搓下巴……原来明日还有宴会,届时,黑心婆娘会不会也来凑热闹?
…………
陌奕宗返回休息的地方,谎称迷路又在树下打了个盹儿,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太监总管气得怒发冲冠,跳着脚训斥他。陌奕宗趁其不备,闷了人家眼眶一拳!太监总管瞬间晕菜,他便回屋睡觉去也。
一觉睡到大天亮,宫人急匆匆地敲响房门,命陌奕宗赶紧梳洗,准备好乐器。最后一轮的遴选,即将开始。
弹琴真的不会唉,陌奕宗坐在桌旁,看了看双手,又看看桌上的茶壶,一不做二不休,一掌拍了下去!
鲜血顺着洁白的瓷片滑落,他摊开受伤的双手,唯有出此下策。
反正手指受伤弹不了琴,爱咋咋地。
一时三刻,接受最终遴选的十五位奉者出现在大殿之内。
陌奕宗手上包扎着白布,望向位于龙寸心后方的一面珠帘。珠帘内隐隐传出咳嗽声,至于里面端坐何人看不清,据他揣测,应该是龙家姊妹的父亲。
思及此,陌奕宗再次懊恼,原来老头子病入膏肓?早知如此,真该早些攻打龙茗。不过话说回来,倘若在攻下钰国之前攻打龙茗,恐怕粮饷不够。所以说,许多事是必然的,不是知晓机会来了,就一定能抓得住,还要看有没有那个实力去抓。
龙寸心今日打扮得比昨日还要靓丽,她扬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张望伫立在第三排的琴穆楚……好帅、好帅!
经过层层筛选留到最后的奉者们,不是精通音律,便是书法、丹青、诗词的大家。因此,宫人按照每个人的特长,在他们的桌上摆放相应的展示工具。尤其是文房四宝,每位面前皆有。
“父皇,我喜欢那个俊俏的……”她转头悄声说。
“咳咳……皮囊没用,要看脑子,否则日后如何辅佐太子?”龙神风神色严厉。
“……”龙寸心扁扁嘴,治国什么的,她的面首干啥也要会呜呜!
俄顷,太监总管顶着乌眼青,一本正经地宣布道:“第一项,请诸位用八个字概括你认为的治国之道。”
这十五位奉者当中,不乏专攻特长不问世事的隐士高人,说到治国之道,显然与他们的生活距离较远,于是乎,唯有尝试着写下自己的观点。
八个字不难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宫人收齐十五份答案,绕到珠帘的后方,呈到龙神风的面前。
他执起浮头儿的一张——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意思是,高山没有勾心斗角的凡世杂欲才如此挺拔。
龙神风无奈地摇下头,对于政客而言,这便是一句空话。
第二张——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此句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同小异。但是对于治国来讲,未免又是一句自我安慰的空话。
第三张——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嗯,这才算是说到点上。治国需要宽严相结合。不过,至于如何张弛,还要看帝王自身的把控能力。
龙神风浓眉紧蹙,一张一张地翻阅,显然没有遇到很合心意的答案。
直至看到——用赏贵信,用法贵正。
他的表情终于得以舒缓,因为此人观点与他的治国理念不谋而合。行赏贵在精准;用刑贵在公正。不因喜而赏,不因怒而惩。帝王必须尽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否则定会埋下祸根。
龙神风将视线移到落款处——琴穆楚九王爷。
居然是来自琴国的皇子吗?听闻琴国君主昏庸无道,不曾想,子嗣却是具备宏观远虑的智者。当然,也不排除琴国谋士帮琴穆楚支招,还要再深入了解看看。
第一题审核完毕,太监总管宣读第二道题。
“下面考诸位一道算术题。今有蚌一只重一两九铢。虾一只重一两五铢。有蚌、虾共二十五只,并重二斤一十三铢。问蚌、虾各有几只?限时一炷香。”
(一斤等于十六两,一两等于二十四铢。)
听罢,众人面面相觑,怎么还考算术啊?!
陌奕宗则是甩了甩握毛笔的那只手,只见鲜血从白布中渗出些许。奶奶的搞什么鬼!又写又算的!早说要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