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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_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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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的正是陈余,闻言连忙把剩的粥端过来喂他。

  萧定很想狼吞虎咽,他觉得此刻自己可以吃下一头牛,问题是脸上的鞭伤已经结痂,嘴一动便扯着难受,只能异常斯文地吞下那些粥。

  他在心里将陈则铭的先辈问候了无数遍,异常后悔当初将陈睹老夫妻屡次封赏的决定,这貌似忠厚的老两口分明养出了个貌似忠厚的疯子来害他。

  吃完了,陈余正收碗要走,却听萧定有气无力道:“太医……我伤口痛,找太医。”

  陈余看他一眼,恭敬道:“王爷吩咐,不许找太医。药小人已经上过了。”

  萧定觉得最后一口粥噎在喉里,怎么也咽不下去。他很想问,有个地方上了没,但到底问不出口。

  陈余行个礼,转身出门。

  屋子里一下寂静下来。

  萧定动动身体,确定短期间自己是无法起身了。

  他想到当初自己也是用鞭子打过陈则铭的,还真是报应不爽。

  好啊,他想,他一样样都还回来了,这个人狠哪,自己当年怎么就没看出来,居然坐视着他得了势。

  屋子里总是一片死寂。

  除了上药送饭,没有他的呼叫,那兵士很少进来,这屋子里的无声就如同一块铁板,从来打不破。

  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日子太难受,他开始数屋子里的老鼠,这殿中似乎住了一窝的灰鼠,两只大的,六七只小的。

  他看着它们在满是灰尘的桌角下肆无忌惮地穿来穿去,探头探脑地找食物,一看就是大半天。

  韩有忠死后,这屋子没人清扫了,可他分明听到每天早上,外头都有扫帚扫地的声音,他很想将那人叫进来把这屋子给弄干净,但每次努力时,满身的伤口都被牵扯得生痛,更别说发声大喊。

  他于是放弃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满世界都很热闹,就独独自己所在的地方被人忽视了,忘记了。

  他有些惶恐。

  他摸着腰间,那块玉牌没带在身上,那天晚上取下来放在枕头下了。不会被宦官给偷掉吧,他很懊恼自己的失误,这样重要的物件实在该时刻带在身上,哪怕睹物思人的伤心也比丢失强。

  杨梁杨梁,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似乎又看到那个高大英挺的少年面对自己有些调侃地笑。他微笑起来。

  日子久了,他会有些恍惚,似乎自己也是个少年,焦躁惊慌,不可终日,等待着废太子的旨意下达。

  他要很认真地想,才能意识到那个人已经死了,死去了很多年。

  外头已经没人等他成功了。

  伤痛熬不住的时候,他就不停地呻吟。

  那些充满怨气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身边另有他人,他反感觉安心了些,然而那些低吟还是会一下子散掉,不过总比没有声响强。

  一切都重来了,都是因为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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