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雨苔一张圆顿时红透了:“青、青琐夫人。”
青琐笑笑,拉着她道:“雨苔吧?听闻小翅跟你住一起,她调皮,这些日子,承蒙你照顾。”
贺雨苔看了一眼蓝小翅,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其实她也很照顾我。”
大字型摊在床上的蓝小翅说:“呵,算你还有点良心。”
贺雨苔白了她一眼,青琐笑意温柔,说:“好孩子,我给你也做了几件衣服,来,你试试合不合身。”说罢,打开另一个箱子,拿出几件浅色的衣裙。看大小款式,确实是专门为贺雨苔做的。
贺雨苔眼圈红了,直到这时候,才真正觉得羡慕——如果自己的娘亲还在,知道自己跟阁主的女儿住一起。一定也会为她备下许多礼物,免得自己女儿受委屈吧?
她低头试着衣衫,蓝小翅没有说话,如果当年,她不乱玩定风铃,羽族毒荆棘的种子不会被刮得到处都是。第二年蓝翡也不需要抓奴隶前来收割荆棘。
仙心阁也就不会派贺雨苔的父母等人前来解救奴隶,那么也许贺雨苔的父母现在还好好活着。
衣衫上身一试,居然非常合适。贺雨苔咬着唇,脸上勉强笑着,眼眶却是红的。青琐说:“真的合身呀,年纪轻就是好,穿什么都好看。”
贺雨苔勉强笑笑,说:“夫人跟小翅一定有很多话说,今晚我跟阁主禀报一声,去客房住下了。”
说完,起身出去。
青琐回过头,看了一下床上的蓝小翅,说:“她很难过,娘做错了什么吗?”
蓝小翅说:“没有,她只是嫉妒了。”
青琐说:“傻孩子,快起来,我们试试这件衣服。娘觉得你穿上这件一定最好看。”
蓝小翅坐起来,青琐看了一眼她脸上的面具,自从到了太极垂光,就见她一直戴着。只以为是她长在蓝翡身边,喜好这些奇怪的佩饰也很正常。何况这面具制作精巧,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手艺。
这时候她只是说:“在房里还戴着面具干什么,来,拿下来。”
蓝小翅说:“呃,还是戴着吧。”
青琐说:“小翅,这些饰物好看是好看,在羽族,或许也没什么。但是在正道看来,无端戴着面具,还是会有些奇怪。”
蓝小翅说:“不戴就更奇怪了。”
青琐问:“怎么了?”
蓝小翅含糊道:“呃,脸上出了一点问题。”
青琐表情凝固了,半晌问:“什么问题?”上前几步,把蓝小翅脸上的面具摘下来。离得近,蓝小翅清晰的看见她美眸中的怒火。她几乎是吼出声来:“这是怎么回事?”
蓝小翅说:“被人偷袭,中了毒,一时半会儿还解不了。”
青琐连淑女形象都不要了:“温谜,哈,他就这样照顾女儿?!”一转身,像头发怒的雌狮,冲出了房间。那时候温谜刚送广云山的新门主出去,回头就见青琐过来,一脸震怒。
温谜还没说话,脸上啪地一声,挨了一记脆响清亮的耳光。
四大长老都惊住,青琐指着他的鼻子:“你让我把女儿留在仙心阁,就这样照顾她?!”
温谜捂着脸,看了一下柳、丁、谈、古四大长老,问:“你们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四大长老不知道该上前劝架还是为有人竟也殴打仙心阁阁主而愤怒,所以他们只好低下头偷着乐了。这时候见温谜出声了,柳冰岩说:“是。”
丁绝阴说:“青琐夫人,你看这光天化日的,你在仙心阁山门之下扇他耳光,也太有辱仙心阁门面了。要不那边有个小树林……”
古鹤影说:“还是别了,那个小树林里葬着前阁主,别把他老人家气活了。”
谈追说:“小树林边儿上有个山洞,山洞出去还有条小路,夫人打完他,他还可以悄悄摸回仙心阁,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温谜一脸无奈,说:“谢谢你们提醒,你们可以走了吗?”
四大长老继续回去送客,温谜真的往小树林里走,毕竟让人看见还是太不妥了。等附近不会有人经过了,他终于说:“你如果还没消气,可以再来几下。但是青琐,那只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小东西真的太能闯祸了,仙心阁赔了多少良田。
青琐说:“你如果不会教养,我带她走。”
温谜说:“青琐,我只有她了。这次我广宴宾朋,也是希望里面有擅歧黄之术的朋友,跟采真一起再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解药。”
青琐说:“我曾经相信过你。不止一次。”
往事历历在目,两个人都沉默了。
客房,慕流苏真的要了一只肥美的螃蟹,煮得通红通红的。
他在桌前坐下来,外面有人轻叩房门,声音非常低。慕流苏说:“进来。”
门推开,一瞬间,烛台熄灭。慕流苏说:“呵,这样一点光也讨厌吗?”
来人到他对面坐下,说:“相爷相邀,是有何事?”听声音,竟是迦隐。
慕流苏食指轻抚桌上的螃蟹,说:“仙心阁丹崖青壁这威严,犹胜朝廷公堂了。”
迦隐说:“仙心阁,本来就是江湖首领,无冕之王,莫过于此。”
慕流苏说:“所以,陛下对此有点小意见。”
迦隐欠了欠身:“愿听慕相差遣。”
慕流苏说:“整个暗族,你是最懂事的人,不枉本相一力扶持。”
迦隐说:“慕相也很有眼光。”
慕流苏轻笑,说:“羽族蓝翡最近也越来越不听话了。”
迦隐说:“羽族只有一个大小姐,蓝翡若死,会乱。”
慕流苏说:“谁说羽族只有一个大小姐?”
迦隐不解,慕流苏缓缓说:“羽族还有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可以作他们的领袖。”
迦隐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