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打了个哆嗦,无论是刚刚他看见的,还是他听见的,或者说是他面前的这个人,让他此时此刻想要战栗发抖,想要拔腿狂奔,想要落荒而逃。
因为对方的眼神,因为她的声音,因为她从自己耳畔划过的嘴唇。
“我,我先走了……”
顺从着自己的内心,夜莺绕过毒蛇想要离开这个让他感觉到窒息的空间。
“你不是要上厕所么?该走的是我才对?”
收住了自己的笑容,毒蛇转身看着夜莺仓皇的背影。
“不,不我不上了。”
夜莺回答的时候都不敢转头。
“总是憋着对身体不好。”
Snake的声音里带着蛇的嘶哑,又和平时有那么点儿不一样。
走到了厕所的门前,夜莺的手抖了一下才去开门,其实他软的何止是手,还有腿——被一条蛇盯上的感觉真的让人且惊且怕且……心怀期待。
就在这个时候,Snake已经冲到了她的身边,那只应该满是蛇鳞刺青的手在夜莺的面前张开、划过,然后捂住了她作为武器的嘴。
如果实物存在,那扇刚刚被打开了一下的卫生间门被Snake用脚踢上了。
当然,条件所限,属于池迟和封烁的这场试戏,就结束在池迟捂住了封烁嘴的那一瞬间。
Snake的手应该是冰冷的,可是池迟的手很温暖。
夜莺的嘴唇应该是苍白的,可是封烁的嘴唇很粉嫩水润。
这是戏与人生的区别。
Snake把连挣扎都来不及的夜莺拦在了狭小黑暗的卫生间里,十几分钟之后她精神焕发地离开了卫生间,孔雀进卫生间的时候只看见夜莺满脸赤红、衣着凌乱还傻笑着坐在跪坐在马桶的旁边。
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连编剧都不知道。
而池迟,却毫不犹豫地放下了她的手。
封烁真的很想抬手让那只手永远这样环抱着自己的头捂着自己的嘴,可是他的手臂动了一下,也不过是扯下了自己脸上的粉色丝巾。
“我觉得几句台词的节奏还可以再打磨一下,你演的很好啊,我觉得你在反串戏上很有前途啊。”
递给封烁一杯水,池迟低下头做着试戏的笔记。
“你说的是对的,果然颠比抖要好,这样的动作流畅性和目的性都更强了一点。”
“你刚刚要离开的那几步真的很有感觉啊,有惊、有羞、有怕。”
池迟闭上眼睛回顾了一下刚刚封烁的走位,继续称赞道。
封烁:“……”他演到那几步的时候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到底身处哪里。
“其实卷发棒有点轻,唉,但是手感确实是最接近的,在手里颠一个喷雾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不知道到时候的道具是什么。”
终于找到了这场戏的感觉,池迟很开心,不仅笔记做的利落,嘴里跟封烁的“交流”也一直没有停下。
可惜,她的交流对象一直回答以沉默。
池迟抬头,刚好看见封烁快速放下手的动作。
“你觉得刚刚我演的真实么?”
“啊……哦……挺好的。”封烁刚刚垂下的手又猛地抬起来捂住了他自己的耳朵。
“你怎么了?”池迟疑惑地看着他。
“我好像有点犯困了,这几天太累了。”
“哎呀,已经十一点了,我这就让司机送你回酒店……”
……
终于离开了池迟住的公寓,封烁也终于得以进行他刚刚因为池迟抬头而被迫中断的动作。
他的右手抬了起来,慢慢地抚摸着曾经感受到了池迟掌心温度的嘴唇。
耳朵和脸颊早就红的一塌糊涂,这也是刚刚他为什么突然要捂住耳朵的原因。
“嘿嘿。”
走向车子的时候,他的脸上是克制不住的傻笑。
房间里,同样累了一天的池迟终于整理完了笔记,于缘抱着她的睡袍催她去洗澡。
“你说……”
解开了发绳,一头黑发披散的女孩儿让人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
于助理站在她的身后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发问。
“一段暗恋,如果没有告白,也没有回应,多久能结束。”
面对这个问题,于缘想了一会儿才说:“如果我暗恋的人永远熠熠生辉,那我的感情,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消退。”
自有人类文明以来,人们对太阳、月亮、星星的追逐与喜爱,可曾有片刻的停止?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池迟低着头接过了于缘手里的睡袍。
“哦。”
她回答的声音有点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