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握紧,在空中滞留片刻,收回。
“怕了吧?”女孩笑得好不得意,“要遭殃一起遭殃。”
傻子,还以为他当真怕了她。
女孩自以为想到了好主意:“到时候,我会告诉那些人,你也吃了巧克力,但如果你放我一马的话,我们都会没事。”
温礼安在心里叹气,白费他说了那么多,和巧克力没关系,让卡莱尔神父生气的是小贼们踩坏他的书。
真是蠢姑娘,偏偏这蠢姑娘一副还沉浸在“天,我是怎么把这样的法子想出来”上,没关系,很快她就会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
想是这么想的,可——
“她是谁?”当那名神职人员指着那女孩问温礼安时,他给出了如是答案:唱诗班成员。
为什么不是“她是把克莱尔神父的书踩坏的罪魁祸首。”明明这个答案在那名神职人员出现时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答案让那名神职人员表情疑惑。
“是以前唱诗班的成员。”慌忙回答,“她在唱诗班时,你还没来到这里。”
眼前这位神职人员一个月前才来到这里。
女孩大摇大摆从神职人员打开的那扇门离开,那个下午,温礼安在走廊站了一会,他无法解释自己当时的行为。
着魔?神经错乱?心血来潮?
那阵风吹过,温礼安发现自己的手指正落于自己的嘴唇上,慌慌张张,手甩开,慌慌张张来到洗手间,洗完手,又开始拼命擦自己的嘴唇。
那女孩似乎把什么奇怪的东西粘在他嘴唇上了。
2000年温礼安第三次遇见穿白色尼龙裙的女孩,1998年到2000年间隔两年。
温礼安发现这样一则规律,他和穿白色尼龙裙女孩从1996年到2000年间见的三次面都间隔两年,每年见面时间都是在夏天。
2002年,小查理终于学会走路,只是走路的样子好像随时随地会摔倒的样子。
对于小查理的事情,费迪南德家的大儿子比这家的女主人还要紧张,整天忧心忡忡,此时的他已经在码头某得一份工作,温礼安也变成一名初中生。
这期间,费迪南德家的大儿子常常会在费迪南德家的二儿子面前提起一位名字叫做“小鳕”的女孩,末了还不忘强调“我和她是普通朋友。”
初夏,温礼安注意到门前的稻田色彩似乎比起往年更加翠绿,绿得像谁别在发上的蝴蝶结。
伴随着初夏的到来,温礼安发现自己内心似乎隐隐约约在等待着什么。
一个夏天过去,温礼安一颗心变得空落落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明明这是他收获很多的夏天:考试成绩每次都第一、他成了修车厂的学徒、带他的是修车厂最有说话权的德国师傅、卡莱尔神父把他带到他最好的朋友面前,那是综合电力学专家。
这一年,穿白色尼龙裙的女孩并没有出现。
2003年,初夏夜晚,温礼安被窗外的声响惊醒,推开窗,他那傻哥哥在月光溢满的院子里来回奔跑着。
一看到他迅速串到窗前“小鳕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天使城的夏天夜晚总是很热闹,这年夏天温礼安在一家俱乐部找到了工作。
十三岁的他跟在一群十七、八岁的男孩后面进了这家俱乐部的应聘点,他和那些人说“距离我十七岁还有三天时间。”第二天晚上,他就穿上这家俱乐部的服务生制服。
午夜,结束完工作,走在天使城的街头,目光和往常一样无意识望向街道两边。
温礼安不知道自己想从街道两边找出什么,或者,更确切的说,他想从街道两边的女人身上找出什么。
街道两边每隔一米左右距离就站着一名女人,她们看着像排列整齐的路灯,这些女人年龄从十五岁到四十岁不等,她们身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衣着暴.露。
目光沿着那些女人,大多数女人浓妆艳抹,不过,也有个别妆容清淡的,比如说那站在蓝色霓虹灯下的女人。
不,应该说是女孩,她的岁数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妆容清淡也没有身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站在那里别具一格。
值得一提的是,那女孩有一头黑色长发。
站停在女孩面前,女孩不仅有一头黑色长发,女孩还有黑色的瞳孔,嘴唇像不像粉色的海棠花瓣温礼安不知道,这里的光线不太好。
面对来到她面前的人,女孩表情略显局促,举起手:“嗨。”
站停在那里,看着那女孩。
“你很漂亮。”女孩又说了一句。
看着女孩。
女孩低下头:“一个晚上二十美元,因为……因为你长得好看,可以……可以打八折。”
迎着夜风,脚步往前,温礼安想起自己六岁那年说过的话。
“长大后我肯定会去找你,到时记得给我打八折。”
温礼安不知道说可以给他打八折的女孩是不是那穿着尼龙裙的女孩,他已经有四年时间没有见过那女孩了。
那女孩给他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迷迷糊糊的,甚至于他不敢确定1998在街上遇到的女孩是不是那白色尼龙裙女孩,2000年在教堂遇到的偷巧克力小贼是不是那穿白色尼龙裙女孩。
发生在她们身上共同点就是她们都有一头黑色的头发,白皙的头发。
成长的开端,就是学会如何去理性的思考,越长大就越意味能让你相信的事情越来越少。
也许,她们只是他在不同时期遇到的三位有着黑色头发、白皙皮肤的女孩。
2004年,初夏,费迪南德女士生日前一天,君浣宣布,他要带自己的女友见家长。
费迪南德女士生日当天就在周六,温礼安唯一有时间的大约也就是周六上午了。
那是再寻常不过的周六,他从网吧回来,费迪南德看了他一眼说礼安你去换去年妈妈给你买的衬衫,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哥哥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