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坏爱情_第112章

Ctrl+D 收藏本站

  思想懒懒的,脚步懒懒的,任凭他拉着她的手往前,每个摊位都挂着灯泡,那灯泡在光影驱动下光线呈现出十字架形状,每个十字架在风的驱动下游离摇曳,那握着她的手掌力道怎么能那么柔和呢?

  柔和到什么程度——

  柔和到像是在飓风来临的夜晚,没有爸爸的孩子寻到了一处安全堡垒,那堡垒无坚不摧,那堡垒让一直活在恐慌中的孩子喜极而泣。

  真是的……她这是怎么了?

  瞧瞧,悄悄地眼眶又发热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啊,可不能让他知道,头低得更低,眼睛盯着地面。

  眼睛盯着地面,跟随着他脚步,沿途即使风霜雨雪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正躲在安全堡垒里,内心窃窃欢喜着。

  乍然间,穿越过茫茫人海那稚嫩的一声“礼安哥哥”,让她安然免于风雨的堡垒瞬间坍塌。

  梁鳕发呆看着自己被甩在半空中的手。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被握着吗?刚刚不是还在窃窃欢喜着吗?

  第二声“礼安哥哥”迎面而来。

  茫然,抬头。

  在一束束十字架形状的光圈里,梁鳕看到有着一头天然棕色卷发的小男孩朝着她这个方向跑来。

  小男孩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缝时不时地冒出来,费了小会功夫梁鳕这才把小男孩认出来,哦,那是君浣家的小查理。

  梁鳕最后一次见到小查理是在君浣的葬礼上,那时小查理还只有一丁点,那时他总是跑着跑着就会摔倒。

  可这会儿,小查理跑了那么远的路还没有一丁点会摔倒的痕迹。

  顺着小查理——

  梁鳕看到费迪南德.容。

  路边两排摊位呈现出一字型姿态整齐排列着,两边摊位中间空出来的空间形成垂直的街道,费迪南德女士站位有点远,她正弯着腰挑选商品。

  梁鳕和她之间还隔着十几个人,那十几人在移动着,靠费迪南德最近地是一位胖女人,那胖女人的身形可以抵上两人。

  此时,胖女人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这下子,梁鳕和费迪南德之间再无任何遮挡,梁鳕清楚地看到她直起腰来,刚刚还在身边的小查理呢?这孩子又跑到哪里去了?孩子不见了自然要找,目光第一时间自然沿着垂直街道——

  蹲了下去,假装东西掉落在地上,猫着腰,沿着和费迪南德相反的方向,猫着腰假装在找东西,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穿过一道道的人缝,期间有人抬脚踢她一下,那一下导致于她一个踉跄,一定是她的摔倒姿势很滑稽,让那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笑着一边说“妈妈,你看她像一只青蛙。”

  终于,到达街尽头,直起腰,不甘心,不相信,回头望——

  那一望,泪流满面。

  透过层层叠叠的人头,梁鳕看到温礼安,戴在他头上的帽子已经不见了,小查理无尾熊般挂在他身上,站在他身边的是笑容满面费迪南德.容。

  那一幕像温馨的家庭合照。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终究,那还是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不久的人。

  温礼安的行为老是让她忘记其实他也就十八岁,看看,这就是记性不好的教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卷起她头发。

  循着风的方向,开始奔跑,小广场、凹凸不平的路面、破败的街道——

  背后响起脚步声,那脚步声是她所熟悉的。

  坏小子,平常干嘛老把自己装成大人模样,住在哈德良区的小子也不过如此!这一次……

  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冲着温礼安大声吼出:“温礼安,我对你还有什么期待呢。”

  该死的,干嘛要有那么长的腿,每次跑都输给了他,在L形状的小巷处,她的身体已经被牢牢地框固在他怀里。

  想必,奔跑消耗她太多力气导致于她连去挣扎的想法都没有,再说了,挣扎也没用,她的力气不及他。

  任凭他抱着,目光木然看着黑压压的天际,任凭他吻着,从眼睛到鼻尖到唇瓣,再从唇瓣沿着嘴角一路往着鬓角,那亲吻的力道时而温柔时而狂肆,狂肆地还有他的手,企图制造出万丈波澜,把她逗哭逗笑逗得低声和他求饶。

  目光直直往着天际:学徒,看吧,这一招不是每次都管用的。

  最终——捂好她的领口,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那在她耳畔的声音也是小心翼翼的:“告诉我,要怎么才不生气。”

  “我不生气。”她声音平静。

  沉默——唯有风在一下下打着从围墙处垂落枯枝,依稀间还可以听到从夜市场传来的讨价还价声。

  吻又开始细细碎碎落在她鬓角处,她的脸依然朝着天际,目光一动也不动,细细碎碎的吻刹那间又变得热烈了起来,舌尖沿着她的耳廓,要是平常他这样她会做出低低的警告,痒,别……

  这会儿,目光还是一动也不动,最终——唇离开她的耳畔。

  “告诉我,怎么才可以原谅我。”那声音又干又涩,“我想象过这样的时刻,要是拉着她的手被妈妈撞见要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拉着她的手来到妈妈面前,说,妈妈你看,你的两个孩子都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可见这女人的魅力,我以为会是那样结果,事实上,我高估了自己。”

  “梁鳕,原谅我,这样低级的错误我以后不会再犯。”

  不不,温礼安,不会再有以后了,我不会再允许自己第二次有这样伤心欲绝的机会,那太累人了。

  目光直直落在天际:“温礼安,放开我,放开我了我就原谅你。”

  圈住她的手臂力道更盛。

  “温礼安,如果你不放开我的话,我以我妈妈的名义发誓,你一丁点得到原谅的机会都没有。”梁鳕说。

  梁鳕的发誓总是像模像样,有时候连梁女士都分不清她的发誓那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

  缓缓地,温礼安放开了她。

  看吧,也只不过是十八岁而已。

  明明,心里想让他放开自己,明明想快点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第二天和温礼安摊牌“温礼安,我已经看透你了,你也不过如此。”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