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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爱情_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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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熟悉的泥土路,拐弯,越过东一颗西一颗的香蕉树,很快地,溪流的声响传来,在万物宛如被凝固的空间里,那声响比平常时间都来得响亮。

  低头循着那声响,结结实实撞到一堵人墙上。

  抬起头,梁鳕看到了温礼安,温礼安的修车工厂不在勒令歇业范围内,平常这个时间点温礼安一般都在工厂。

  有可能倒向房子的几株香蕉被用木桩固定住,有可能被风掀翻的屋顶被数十条绳子采用十字结方式牢牢钉住,温礼安手戴手套,那圈绳索所剩无几,架梯还没搬走。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已经无需再问。

  触了触鼻子,往后倒退几步,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温礼安收拾好一切这才蹦出一句:“要不要洗个脸。”

  单是牢固屋顶就够呛,汗水都把他衣服头发浸透了。

  让梁鳕有点傻眼地是温礼安一进门就脱外套,而且那件被汗水浸透的外套往着她这边递,那动作很自然:有汗臭味,我明天要穿。

  好吧,好吧,帮他洗一次外套没什么大不了的,接过外套。

  让梁鳕傻眼的还在后面,当复合板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时,梁鳕意识到温礼安居然在没有和她打任何招呼下洗澡,空间这么小。

  顿脚,打开门。

  站在香蕉树下,发呆望着天空,平日里总是嗡嗡叫个不停的小飞虫们也被这方天色吓得都躲起来了吗?

  “吱哑”一声,梁鳕迅速低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那往着她这边来的脚步声很轻,眨眼间浅色凉鞋前多了一双半旧的耐克鞋。

  谁也没有说话,周遭有手工香皂的淡淡香气。

  手工香皂比从便利店买到的香皂成本要低出很多,花点钱到香料市场卖点香料,再花些功夫就可以制造出自己喜欢的香皂。

  这次梁鳕挑的是薄荷香料,薄荷在炎热的天气里可以起到抗暑作用,而且比市场上的香味更为持久。

  薄荷香皂是她前几天放到淋雨间去的。

  在潺潺流水声中,有青草混合着淡淡的薄荷香皂味道,渐渐地,薄荷香气盖过青草香,那薄荷香气让梁鳕忽然间心里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这鬼天气。

  抬起头来,说:“温礼安,你不到工厂去吗?”

  最近几个晚上温礼安都要上夜班,温礼安所在的修车工厂最近人气很旺,把马尼拉的有钱人都吸引过来了。

  “屋顶我已经加固好了,在我没回来之前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打开门。”

  “好。”

  两人往着相反方向,眼看就要听不到背后的脚步声了,手掌贴在门板上,停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推开门。

  那句没说出口的“温礼安,你今晚不要回来了。”像卡在喉咙的鱼刺把梁鳕堵得难受。

  根据天气预报,温礼安上完夜班刚好是飓风登录的时间点,要是在他回来路上遇到点什么……

  呼出一口气,温礼安一看就是不会干傻事的人,会干傻事情的人是君浣,梁鳕如是对自己说。

  咽到口中的水是冰凉的,触了触杯子,也是冰凉一片,不对啊,她刚刚明明烧了水,又把烧开的水倒进杯子里。

  拿着“烧开”的水梁鳕哑然失笑,开水壶里的水和杯子里的水一样冰凉,她压根没打开电炉开关。

  都是这鬼天气的错,拍拍自己的头,打开电炉开关,刚烧好水,就停电了。

  一次次在心里咒骂这鬼天气,就是这鬼天气害得她心不在焉。

  点上蜡烛,水杯的水温度刚刚好,双手握着杯子梁鳕来到窗前,窗外漆黑一片,远远望去,一时之间分不清天际所在的波纹到底是云层还是山峦。

  蜡烛就只剩下一小节,那印在窗户玻璃的香蕉叶子一左一右分开,在这不见一丝风的暴风前奏乍看像天使的翅膀。

  不过,这天使的翅膀是黑色的。

  黑色的天使羽翼印在窗户上,一动也不动,缓缓伸手,会不会触到绒绒的羽毛?会不会幻化成黑色的烟雨?在烟雨中魔鬼是不是真有一张血盆大口——

  “咚咚”敲门声响起。

  梁鳕吓了一跳,缩回手,急急忙忙跑到门前,问了一声:谁?

  门外熟悉的声音让梁鳕大大松下一口气,停电了温礼安自然不需要呆在修理厂加班。

  这样也好,每当飓风来临前梁鳕都觉得自己是奇怪的,如果多一个人的话她也许就变得正常了。

  打开门。

  温礼安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便利店的购物袋。

  购物袋是大号的,看了购物袋一眼梁鳕心里开始数落起自己的不是来,飓风来临前第一要素就是囤积食物饮用水,便利店她倒是去了,只是她只记得梁女士。

  关上门,背对门脸朝着温礼安,让自己的脸呈现在烛光能照到的所在,以便于他能看到自己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像极了在感激。

  屋顶是温礼安加固的、香蕉支架是温礼安弄的、便利店也是温礼安去的。

  这样的温礼安一定会让塔娅过上好日子的,嘴里堆着笑,笑着:“温礼安,我开始有点羡慕……”

  梁鳕脸朝着烛光,温礼安背对着烛光,房子很小,那么小的空间还硬硬是隔出了洗浴间,仅剩下的那点空间还摆着桌子,双人沙发,做饭的灶台。

  能空出来的活动空间仅仅只剩下了一丁点,那一丁点还要容纳两个人,那么小的一丁点,只要这两个人谁的气息稍微大一点的话另外一个人就可以感觉到。

  那打在梁鳕脸上的气息使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消失不见,擦了擦额头,指尖触到了薄薄的汗渍。

  这鬼天气。

  “羡慕什么?”脸处于阴影处的人声线黯哑。

  羡慕什么?梁鳕回过神来,“羡慕塔娅啊”这话听着理所当然吧,只是梁鳕没把它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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