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巴巴点头。
腿可真长,也只不过几步功夫就到门那块,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叫了一声“温礼安。”
温礼安没有回头,冲着他的背影:“以后不要忽然叫我。”
还是没有回头:“什么叫不能忽然间叫我?”
一时之间,语塞,其实梁鳕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就是很讨厌那种忽然间心抖了一下的感觉,而且在梁鳕的潜在意识里那种感觉是危险的。
“梁鳕。”
又来了,又来了!冷不防地心又抖了一下。
手掌拍在桌面上:“温礼安!”
“你上班要迟到了。”
这话让梁鳕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请假旷工如果再加上迟到的话不被扫地出门才怪。
离开前梁鳕把青花小盒子放在抽屉里,再把温礼安给的两百比索放进钱包里,也许是那两百比索在作祟,以至于她在“没有成功打发走温礼安”这件事情上表现出很大的懊恼。
如往常一样,一走出员工门口,梁鳕就看到等在那里的温礼安,迟疑片刻放缓脚步,让自己变成了走在最后一位。
慢吞吞走着,走在前面的女孩忽然回过头来问她男朋友帅吗?
男朋友?
“我……我没……”结结巴巴回答。
“你每次都刻意走在最后,我还以为你在等什么人,类似于秘密情人、男朋友这类的,”女孩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重新回到梁鳕脸上,耸肩,“也许是我想错了。”
当然是你想错了,梁鳕拉下脸,可脚步持续在变慢,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她这才侧过脸去。
隔着七里香,温礼安在另外一条走道处。
如往常般,机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天使城的霓虹灯光一道一道从她头盔的挡风镜前越过。
经过海鲜自助餐厅时注意力开始集中起来,让梁鳕比较满意地是温礼安并没有和前几天一样问她饿不饿。
在梁鳕的想象中,由HIV所引发一系列事件性属大人们总是会在孩子患病期间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关于这方面她可是深谙其道,小时候为了多得到梁女士的关心她没少玩过类似伎俩,这个想法让梁鳕心里多了几分坦然。
接下来的几天里,梁鳕都在忙碌中度过。
距离开学时间就剩下还不到一个礼拜时间,她需要到学校处理这两个半月新长的杂草,勤劳细心的学生会让人好感,从而忽略那比一般学生都晚交的食杂费,甚至于会悄悄帮忙垫付。
这天,站在布满晚霞的天空下,梁鳕想起一件事情,她没有在预定的时间里去见君浣。
心里碎碎念开来“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发生的都不是小事。”“具体什么事情我也懒得去一一数来。”“再等下个月吧,下个月一定。”
嗯,下个月一定,重重点头。
距离开学还有三天,菲律宾迎来了秋季第一个飓风。
关于那个被命名为“海高斯”的热带风暴在日后梁鳕的回忆里扮演了极其不受欢迎的角色,唾弃懊恼中带着淡淡的五味陈杂。
如果没有那场飓风……
舔了舔粘在唇瓣上的甜酒,搁下酒杯,微醺中心不甘情不愿承认:在她二十一岁那年秋季的第一场飓风更像是一只无形的推手,把她和温礼安推到彼此面前。
以一种极为干脆利索的方式:要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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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要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蒙太奇
西北太平洋为飓风多发地带,在这条地带中菲律宾地处位置为以东洋面,再加上全年高温,登录菲律宾的飓风带有十分明显的特点:时间快,破坏力强,所到之处房屋倒塌伴随着人员伤亡。
每年七月到十一月为菲律宾飓风季,在飓风季中就数秋季飓风让菲律宾人倍感头疼。
距离开学还有三天,菲律宾迎来秋季的第一场飓风,卫星云图详细记载这场飓风的生成状况,覆盖在西太平洋上的热带气旋近年来史无前例,以极快的速度移向吕宋岛。
一时之间,菲律宾西南部如临大敌。
天使城位于吕宋岛一带,再加上地处低洼从而成为重点盯防对象,克拉克机场宣布暂停所有航班,天使城所有娱乐场所被勒令歇业七十二小时。
电视轮番播报飓风走向,电台广播频频发出风暴预警,避难中心挤满了老人孩子。
梁姝是怕死的人,她早早来到避难中心占位置,不仅如此还鼓动梁鳕和她一起呆在避难中心,在梁女士眼里,这里有住的又有吃的,距离危险又远,再好不过。
白了她一眼,把一些饮用水饼干往她怀里塞。
离开避难中心时天空已不见一丝阳光,层层叠叠的黑色云层让周遭一切事物宛如被罩在灰黑色的网中。
也不过是下午四点钟时间,数百米长的街道空无一人,两边商店门紧紧关闭,风卷起落叶,落叶的瑟瑟声响成为街道唯一的声音。
捂紧外套,梁鳕加快脚步,在经过那个亮蓝色路牌处时,风忽然间停歇了下来,枝头上的叶子、路边的草尖仿佛忽然间遭遇到某种神奇力量,以一种凝固的姿态静立着。
这是自然界在向人类展示力量的前奏:如果你不把我放在眼前,我将会惩罚你。
那惩罚有多残酷,梁鳕知道。
黯然低下头,沿着脚下的道路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