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安,你今天为什么没问我肚子饿不饿?”
沉默——
哭得更冤。
那个声线在叹着气:“我问了。”
“问了?”吸了一下鼻子。
“我问了,你没回答,我再问你想不想试一试鱼片乌冬面,你也没有回答。”
再吸了一下鼻子:“你真问了?”
“嗯。”
在经过海鲜市场时天边出现了闪电,在这片土地上,闪电是雨的前奏,当时她也许光顾看着天边的闪电,也许温礼安真的问了。
这个念头让梁鳕心里没之前那么堵了,泪水也从之前的汹涌而出变成有一下没一下了,只是想必她此时的眼睛一定肿得像桃核,她有点不好意思从他肩膀离开。
有一种说法是那样的,人们在即将离开世界前心会变得非常纯粹,在梁鳕头顶上悬挂着一把剑,那把剑也许在某个瞬间把会她劈成两半也说不定。
于是——
“温礼安,我觉得黎宝珠不错。”她和他说。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诚意,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和他说过塔娅不错,可仔细想想,温礼安如果和黎宝珠好了,那么……
“也许塔娅更适合你,可黎宝珠可以让你距离那一百万美元资产更近一点。”说话间目光无意识间游走着,最终落在这座城市的上空。
相信天使城的每一个人都做过一百万美金资产的梦。
但那只是梦,他们只敢让它在夜间出现,太阳升起时,他们的铁皮屋顶上依然锈迹斑斑。
“去找她吧,”这样的雨夜再好不过,而那也是通向梦想成真最为坚实的道路,温礼安,塔娅会理解你的。”
沉默——
嘴角泛起的笑容有点苦涩滋味:“温……”
“梁鳕。”
“嗯。”
推开她的手有点不友善,那双桃核般的眼睛也惹来他的嘲笑:“你现在看起来像一只青蛙,”嘲笑,幸灾乐祸,如是说:“上次是塔娅,这次是黎宝珠,你好像很乐于扮演我妈妈的角色。”
“温……”
接下来的话被温礼安打断:“你再继续这样喋喋不休下去,我想你肯定会提早步入更年期。”
敛眉,温礼安真不识好歹,要知道……要知道,塔娅是妮卡的妹妹,而他是君浣的弟弟,刚刚那些话已经表明了,君浣的弟弟份量已经压过妮卡的妹妹了。
这么一想,梁鳕的底气来了,瞪着温礼安:“你……你不要……不要不识……不识好歹,你不知道有那么一句话,那么一句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
她喃喃自语也只能说给空气听,外面传来了开门声,回过神来梁鳕迈开脚步,房子里空空如也。
门开着,门外大雨瓢泼。
温礼安去找黎宝珠了吗?那长得像卡通般的女孩淋着雨肯定会让人感觉到心疼吧?
而且那样身份的女孩做出那样的举动更能惹人好感。
梁鳕呆站在那里,看着满天风雨,风和着雨形成一道道白色雨帘,一页一页从门口翻过,恍然间,有修长的身影拨开白色雨帘。
眨眼间近在眼前。
“温……温礼安,”呐呐地,“你刚刚去哪里了?”
“窗户漏雨。”温礼安关上门。
原来是去解决窗户漏雨问题,是的,在她搬到这里的几天窗户就坏了,一旦雨下大一点,雨水就会从窗户缝隙渗透进来,打湿了碗碟,害得她又得洗一遍。
点头,刚想转过身去,手就被拉住,抬起头,结结实实地撞到他的目光。
那目光有怒火留下的痕迹,下意识间手指抖了一下,垂下眼帘,任凭着那束目光胶在她的唇瓣上。
那唇瓣,在漫天萤火虫的夜晚,曾经一次次被他含在嘴里。
温礼安的声音带着浓浓警告意味:“梁鳕,不要说那些丧气话。”
这语气可一点也不像出自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人之口,本能地,点头。
次日,天使城的女人们又多了新的谈资。
女人们尽量让语气听起来不显得那么幸灾乐祸“又要有一位穿着名牌鞋,为温礼安哭着离开的姑娘。”
刚刚拿下护具的达也一脸骄傲和他的朋友说“礼安哥哥不是那种人,我塔娅姐姐目光好着呢。”
黎宝珠就像她昭告天下的那样,一直等到天亮才离开,被度假区经理扶着离开的,体力透支、外加淋雨使得她在回到度假区两个小时之后被送到医院。
这天,九月正式拉开帷幕,九月的第四天,梁鳕等来了她在等的人。
上午十一点左右时间,敲门声响起,打开门,门外站着人让梁鳕脚步发虚。
眼巴巴看着门外的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缓缓地,白人女人扯开嘴角,嘴角一直在上扬,上扬,变成了笑容弧度,弧度在扩大,蔓延到她眼眸底下,也蔓延到了梁鳕的心底。
当天和梁鳕共用一个针头的女人其男友检测报道呈阴性,会引发这样的乌龙是其男友因吃了大量生鱼片所导致的败血征兆、从而在医疗条件极其有限中变成了“疑似HIV携带者”。
提着的心最终放下,脚一松,梁鳕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白人女人离开后,梁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盲人按摩中心”去,在路口隐蔽处站了一个钟头她才等到梁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