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末据说有马尼拉来的夫人以一万美元价格拍到了那五分钟。
今天是第二个周末,整个拉斯维加斯馆角落都充斥着“今晚安吉拉的五分钟能卖出多少美金”的话题。
同为拉斯维加斯馆艺人,资格高的语带嘲讽,资格低的则是羡慕溢于言表。
一有机会就会跑去偷看的诺雅又按耐不住了。
在偷潜到顶楼前一再和为她做掩护的女服务生们保证:她会把看到的每个细节搬到她们面前。
大家对于那五分钟互动好奇得很,梁鳕也被算到这拨好奇人员名单中,承担着掩护人物。
九点十三分,诺雅准时出现在更衣室。
结束早班、换好衣服的女孩们一窝蜂涌向诺雅,梁鳕慢吞吞扣完最后一刻纽扣,扣完纽扣,从储物柜里拿出包。
姑娘们叽叽喳喳问着各自好奇的问题,这些问题中最频繁出现地是“他们接吻了吗?”“他们有比亲吻更亲密的举动?”
最终,姑娘们在诺雅一声不大高兴的“你们别问了!”中散去,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她们不敢拿诺雅怎么办,传言诺雅是拉斯维加斯馆某高层的地下情人。
梁鳕离开更衣室时诺雅还站在那里,一脸的怅然若失。
今晚是周末,梁鳕还得到德国馆去赶场,不巧地是,后门楼道处有人,男人和女人。
温礼安的声音很好认,是那种听了声音会忍不住想看人的声线,至于女声——
“黎宝珠,如果你觉得看不惯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你比她们出更多的钱,那么那五分钟时间就属于你了,这样一来,你就可以随着你的心情。”
“‘女士,你耳环很漂亮,很配你’,温礼安,这话你是真心的吗?”
“你没看到那位女士因为这句话笑得嘴都合不拢吗?她出了一万美元买下那五分钟,我要做到的是,在那五分钟里让她觉得物有所值。”
“温礼安,你为什么要和她喝交杯酒,我讨厌你和她喝交杯,她的年纪看起来都可以当你妈妈了。”
“不喜欢的话你大可不必出现,”温礼安声音开始有了淡淡的不耐烦,“还有,客人,你现在挡住我的去路。”
“客人?温礼安你气死我了,”平日里教养很好的女孩此时秀起了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一直维持之前那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弄出那五分钟?”
“是他们逼迫你的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二哥在马尼拉、苏比克湾有很多可以说上话的朋友,我可以给我二哥打电话,还是……还是,你需要钱了,你需要钱的话可以告诉我,我有在银行有我的基金。”
“温礼安……温礼安,你别走——”
回应她地是快速远去的脚步声,脚步声消失不见。
黎宝珠还在自言自语着“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那样子,那样的你和你不像。”
此时,梁鳕想起了麦至高,她很好奇黎宝珠会不会像麦至高一样,在真正认识到天使城后会不会丢下“这个地方以后我不会再来了”这样的话。
回过神来,梁鳕匆匆忙忙往着另外一个方向跑。
现在不是她好奇的时间,如果今晚再像上个周末一样一瓶啤酒也卖不出的话,那她距离卷铺盖走人就不远了,他们不会把名额浪费在连续两个周末都卖不出一瓶啤酒的人身上。
假期已经过去一大半,下个学期的学杂费还没半点着落呢。
作者有话要说: 麦至高领饭盒了~
☆、第27章 三伏天
这个周末晚上,梁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勉强止住颓势,从他手头里她卖出去的啤酒分额让经理很满意。
让经理很满意的代价是她不得不找个热闹的地方等酒气散去。
背贴在一处娱乐场所墙上,戴上今晚一名客人送给她的墨镜,闭上眼睛,耳边不时可以听到男女的调笑声,也有若干男人来到她面前问价钱。
今晚,她喝的酒有点多,空腹喝酒真要命,偏偏,一口槟榔牙的男人在一边喋喋不休地和她卖弄情调。
槟榔牙男人一听口音就知道是从马尼拉来的,想找乐子的马尼拉男人有钱点都会到芭提雅去,没钱地则会来天使城,既可以省下机票钱而且这里的姑娘价格更便宜。
打着酒嗝,梁鳕问槟榔牙男人:“旅费是偷翻了老婆的口袋得来的吧?”
这会儿不得不提一下,马尼拉大部分中产阶级家庭女人在家里的地位高,原因是她们比男人们更能赚钱,手脚麻利会一点外语的到邻国从事家政工作,身体健康力气大的出海捕鱼,能言善道数学好的当起了小商贩。
马尼拉街头随处可见对自己男人大呼小叫的女人。
但,那也仅存在于马尼拉,梁鳕在心里扼腕叹息。
马尼拉女人的强势也让马尼拉男人们频频往天使城跑,他们把从老婆那里受到的气都发泄在天使城姑娘们的身上,为了早早打发这些男人姑娘们极具奉承,把他们夸得天花乱坠。
果然,那句话把槟榔牙男人惹得大发雷霆,那个看起来一个晚上最多值二十美元的女人居然敢和他说这样的话。
要知道,付得起钱对于这个地方来说都是上帝。
槟榔牙男人一拳挥向她,梁鳕没躲。
如她猜想中那样,男人的手在半空中被横伸出来的另外一只手拦截。
只不过事情后面发展没有如梁鳕所愿,个头大一脸横肉的槟榔牙男人中看不中用。
原本梁鳕以为那么大只的粗壮身体即使不能给温礼安一点教训,也起码可以来一个两败俱伤。
可也就几下功夫温礼安就反剪住槟榔牙男人双手,逼迫得他脸贴在墙上,此时男人连哼都不敢哼出一声。
真没劲,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看也懒得看一眼,歪歪斜斜往前。
刚下台阶,手就被强行抓住,身不由己跟着,穿过一道又一道人缝,出了天使城就是海鲜一条街,停在那家饭店门口,又是一阵连拉带拽,最后身体被按在座位上。
手托腮,眼神打着问号,表情无辜地看着温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