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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爱情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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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女士用了大段篇幅来描绘她那一个礼拜和那男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样很难得,以前每次从海上回来时,她把在那些男人身上受的气都发泄到梁鳕身上了,总是“那些家伙在海上生活久了,一个比一个变态。”“嫌老娘老?!也不闻闻他们身上的那股臭味,闻起来就像是地沟里腐烂的动物内脏。”等等等。

  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门外站着为毒贩们干跑腿工作的当地人。

  这人梁鳕认识,自从干了这份工作之后,他把从前那个老土的名字划掉,改成和英王子一模一样的名字,逢人就说“请叫我威廉。”

  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家门口还能有什么事情。

  在梁鳕接过纸袋时这位老兄还不忘摸了一把她的手,冲着那张被天使城女人们形容成像狍子的脸做出“滚”的口型。

  关上门,摸了摸纸袋,分量不少,一言不发,梁鳕把纸袋往床垫上丢。

  “小鳕,”很难得地梁女士叫起她小名,每次她叫她小名时都没好事,“你也知道妈妈无法抗拒漂亮男人,这次妈妈没有赚到钱,那位家里有孩子和老婆,妈妈不忍心……所以……”

  一颗心往下沉,果然,毫无意外。

  “你也知道妈妈不能没有烟,所以,妈妈打电话给你们经理,向他预支了你下个月的工资。”

  梁鳕一动也不动站着,外面毒辣的日光似乎穿透了木板屋的化学材料,引发胸闷、作呕。

  背后传来干干一笑:“你们经理很好说话,我猜你肯定是能帮他赚钱的员工,妈妈一直都知道,你比我聪明多了。”

  如果不是这一天经历这么多事情,走了这么多路的话,梁鳕一定会把那杯水往那个女人脸上泼去“我受够你了。”

  是啊,受够了,这都第几次了?忘交的房租得她来交,忘买的米得她来买,她哪有那么多钱。

  下个月要怎么办?木然撩开卷帘。

  “小鳕,”背后的声音带着少许慌张,“你生气了”

  “没。”真没生气,只是累,“我得回学校一趟。”

  房东家吊扇呼啦啦转动着,孩子在凉席上睡觉,一边放着很受菲律宾当地人喜欢的自制凉茶,梁鳕猜凉茶里一定放了冰块和蜂蜜,润了润嘴唇,身体稍微往风扇处移动,她都快要热出病来了。

  “你要干什么?”不友善的声音在叱喝着,那是房东的女儿。

  房东女儿接过梁鳕的一百美元,并且传达了母亲的话:要是每次都拖房租的话房子她们要收回去。

  琳达对于梁鳕的出现并没露出多少惊讶表情,平常时间周五下午没课,再加上晚上得工作她一般都不会出现在学校。

  “去我房间洗个澡,如果时间允许的话你还可以在我房间睡个觉。”琳达把房间钥匙交给了梁鳕。

  琳达是瑞士人,她的菲律宾外交官丈夫死后来到这里,在这个只有五十名学生的学校瑞士女人既是老师还管理财务,人手不够时还客串清洁工、厨师任意一个角色。

  去年,琳达的女儿去了苏比克湾工作,善解人意的瑞士女人让她在周一到周四时间住进她女儿的房间。这样一来可以让梁鳕省去很多尴尬时刻,梁女士在家时偶尔会带男人回家,家里房间就只有一个。

  夜幕降临,梁鳕站在亮黄色路标下,沿着路标指示就是天使城了,霓虹、毫不规则的建筑让它看起来像一颗五彩琉璃球,在暮色中褶褶发亮着。

  这就是天使城,你只要兜里有二十美元,就可以买到姑娘们娇媚多情的笑容。

  

☆、温礼安(01)

  周五、周六晚上是天使城最热闹的时间,打算到苏比克湾旅行的、前往吕宋岛看火山的、纯粹是为了打发无聊夜晚的游客成为天使城的主力军。

  这晚德国馆客人很多,在电子音乐、啤酒泡沫的刺激下,也就简短的搭讪几句,来自世界各地、素不相识从三三两两变成数十人,再发展成为几十人。

  桌子拼在一起,这几十人瞬间变成看似无话不说的关系,一边看表演一边看女人。

  后台化妆间,戴着各色头套的兔女郎们在低声交流客人给到她们手中的小费:澳大利亚男人大部分慷慨,最小气地通常是日本男人,话最多的是法国男人,美国男人一碰到自我介绍时声音特别响亮。

  梁鳕闭着眼睛,再过五分钟后,就是拳击赛半场休息时间。

  她今晚状态有点不好,下午流的汗太多,一拨又一拨似乎要把她身上的水份抽干,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汗渍不断从毛孔处渗透出来,这迫使得她得不停往自己脸上补上散粉。

  现在她的脸一定看起来像一面刚刚刷完的白墙吧?

  今晚的五分钟似乎比任何时候走得慢,好不容易,那五分钟走完,经理准时打开化妆间门。

  梁鳕出场名次排在第九位,这是她自打成为兔女郎最靠前的名次,她最近表现不错,一般经理会按照兔女郎们啤酒销量来决定出场名次,越靠前出场的在场上分配的时间会多一点。

  从前面几位笑逐颜开的表情看,今晚客人应该很慷慨,轮到她了,呼出一口气,把啤酒商标举在头顶上。

  举着啤酒商标牌,沿着四角台,脸朝着台下。

  走到光线充足的广角处时眼睛不能睁得太大,如果眼睛睁得太大配上那么厚的粉会显得面目狰狞,往台下的目光也不能带有明显的目标性,要点到为止,微笑要恰到好处,走一步停一下,停顿动作幅度不能太大,十二寸高的鞋子如果动作幅度过大的话会显得像穿马蹄,这样会让男人们倒尽胃口。

  左边角的男人摇响铃声,铃声一响就代表着那位摇响铃声的先生结账时会多出一笔三十美元的额外开销,促成这三十美元生意的兔女郎可以抽取十分之一酬劳。

  三美元在大部分兔女郎们眼中不怎么样,她们更看重地是买下啤酒的男人会不会在她们倒酒时邀请她们一起回家,因为一时兴起掏钱买比市场价还高出数十倍的啤酒的客人通常不担心荷包问题。

  目光从环着四角台而坐的客人们脸上一一掠过,梁鳕看到两张熟面孔,下午在度假区的那两个男人,在她目光往着那两人座位时,麦至高朝着她比了比手势。

  微笑弧度没多一缕也没少一寸,目光越过那个座位,背后响起摇铃声。

  让梁鳕感到意外地是摇动铃铛地不是麦至高,而是另外一个人。

  在她为买了她啤酒的男人例行倒酒时,男人正式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黎以伦。”

  这个名字梁鳕从天使城的女人们口中听过,管理克拉克最大度假区的男人就叫黎以伦,个别见过黎以伦的女人如是形容他:年轻、有型、能力强。

  她们说:“能成为那样男人的情人肯定是一名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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